我吃一口菜,“不會。他還想要自己這條老命呢。只要事情不牽扯到他,管他是不是曾經聽命於人呢?”

“聽命於人?”燕巧抓住我的話尾。

“當然是聽命於人。依我們七人的特殊身份,他若無人指使他也不會來動,隨便找個小丫環就行了,再說,虞靖初來府中,這審對帳務的要務又怎麼交到虞靖手裡?”

“那人是誰?”

我放下筷子,嘆了口氣,“這人目前我們還沒法動她,知道了也沒用。不過除了這個墨荷,她一時間也不會再玩花樣了吧。”

虞靖點點頭,繼續吃飯,“軍中的這人會怎麼處置?……也算連累他了。”

我白她一眼,“你當那人那麼清白呀?身為軍中帳務的記錄,他又哪裡乾淨了?這種事雖沒有十二萬兩那麼多,但也不差多少了。年裡他還在城東建平銜上買了棟房子。建平銜是個什麼所在?憑他一個小小的管帳的能買得起?”我握住虞靖的手,“你安心吧,我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冤枉個好人。”

“也沒有啦。”虞靖朝我陪罪地笑笑,忽然又抬起頭來,“除夕那天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

“嗯。看你忙得辛苦又有點白費力,我就想跟你說了,但見你反而挺樂在其中的,也就走了。”我把笑悶在飯碗裡。虞靖那個個性會因我幾句話就信才怪哩!她一定要仔細查清楚,等確證無疑了才肯聽別人說話的。

“哼!”她狠瞪了一眼偷笑的燕巧和我。

帳務的事情很順利地解決了,金儒又給虞靖送來了一萬兩銀票以示謝意。但他對虞靖在帳房管事已有頗多猜疑,不過幸好,虞靖經由宣霽的引見,也成功入了書房。離了帳房那瑣碎又是非的地方,虞靖以書房書記的身份到了六爺身邊。

大才得展,又是在六爺身邊,虞靖的勁頭很高,將幾日來我與她所定下的佈局詳細道來,不但宣霽驚訝連連,就是諶鵲也有驚歎。只是諶鵲的眼光時常在我和虞靖身上打轉,似乎是驚疑不定,看著他的眼睛,我心下一冷,他不會打算連我們兩個一起除掉吧?到底為什麼,他一定要除掉我們呢?總一定有個理由吧。這個理由宣霽也知道,只是不如諶鵲那麼在意,到底是什麼呢?這種情況只出現在六爺身邊的謀士,府裡沒一點端倪,看來在這個府裡我是絕對不可能探到什麼了。

天氣開始慢慢轉暖,讓人心喜,而修月與張煙也傳出了有孕的喜訊。闔府上下都顯得有些熱鬧了,拘緣的產期就在七月,現在又添上兩個,趕製童衣成了大夥的首忙。

這是府裡,而軍務上,東南邊的事也漸漸開始緊湊起來。東南各股軍事力量在豫王的挑撥下都想著要先下手為強,瀘州漸漸吃緊。但也因為這樣,那個刑儒輝的能力才讓人不得不佩服起來。瀘州不過區區二萬兵勇,但已阻下七八次各地軍匪的襲擊,不但都是大勝,還滅了周湖,鄭先遠的部隊,怪才呀!難怪六爺和宣霽等人都沒將瀘州的軍情放在心上。

不過,放心可以,要繼續放任東南的軍事行動則不可能。所以這邊六爺已定下日子準備赴瀘州,出征東南。

三月,是個春暖花嬌的時段,桃花吐苞,一經春雨便落英繽紛,煞是好看。東南,出兵東南的日子就定在這個桃月的下旬。

六爺寫了出兵的表折上去,王上自然恩准,不到月半,王上便派了欽差送來了迴音,還有一棵據說用穹山絕頂的千年冰玉雕琢而成的牡丹。穹山是整個中原大地最奇特的一座山,山勢固然高峻非凡,少人攀登,而且據聞此山有仙氣,眾位仙人多集於此山飲酒下棋,逍遙悠然。這些也不過是穹山之奇比較司空見慣之處,真正稱其為神州第一山的原因是因為此山上絕頂有千年冰玉,傳聞能醫百病,驅兇邪。千百年來總有無數好漢想登上此峰鑿取冰玉,但去時百人,能活著下來的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