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振:

“我問你的是你讀了幾遍!”

李禾迷茫的睜大眼睛,自己都記下來了還讀什麼?

方玉振:“夫子教你的時候沒有叮囑你熟讀它們嗎?”

李禾:“自然告訴過我,我也已經全部熟記於心了啊!”

方玉振:“這作詩有兩種,一是按照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另一種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你若真心要學,把《王摩詰全集》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記住,不是要你背下來就完事,而是每天誦讀,等你什麼時候讀出來感覺了你再下手寫詩,那時便水到渠成了。又或者哪天靈光一點,寫出什麼奇句,也就不必拘泥於格律了。”

李禾一聽只覺得恍然大悟,夫子說的時候讓自己一定要背誦前人詩句,他只以為是要自己背下來便可,沒想到裡面還有這一遭。他感激的對著方玉振躬身行禮:“多謝方兄指教!”

方玉振側過身不肯受他的禮,只是說道:“你我二人不過是相互交流罷了,不至於如此做派,你要記得以後不要再讀那些舉人秀才的詩集,他們寫的再好能有老杜陸翁寫的好麼,你這是捨本逐末。”

看到李禾一臉受教的表情方玉振的臉色也緩和下來,還行,不是那種點不通的俗人。

方玉振指向涼亭外的假山湖泊對著李禾說道:“以後每天來這裡逛逛,看看這些假山流水,再找出來前人詩集中對應的一一揣摩,不拘於這些,或是落日,或是晚霞都可,時間長了你就能領會其中意味。”

方玉振已經把自己能說的都說出來了,若不是看李禾是個可造之材,他是萬萬不願與他說話的,這個書院的聰明人太少,李禾也是一個可交之人。

李禾自然不知道方玉振對他的考量,此時他的心神已經全部投入對於美景的感受當中,再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尋應景的詩句進行揣摩,一時間竟沉浸了進去。

:()【科舉】漫漫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