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先是帶著衙役護送李禾他們去了驛館,隨後就以需要回縣衙覆命的理由帶著衙役們離開了。

實際上王佐只將衙役們都趕了回去,自己則留在驛館旁邊觀察。

李禾一行人先是休整了一天,次日李禾便拿上拜帖去往了知府衙門。

潮州知府徐伯文及其家眷就住在知府的後院,李禾的拜帖送來的時候徐伯文剛剛陪家裡人吃過早飯,聽到府衙的文書說惠來縣的縣令李禾過來拜訪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半晌他才想起來朝廷下發的任命書確實是一個叫李禾的人。

他本想讓這個李禾在外面等著,畢竟他才剛用完早飯,還得休息一會兒。

哪知文書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呈遞給徐伯文,說道:“那位李大人說這是長輩在他離京之時託他帶給您的,此次拜訪特意送了過來。”

徐伯文有些訝異,記不起自己跟這個李禾的長輩有什麼交集,不過還是接過了文書手裡的信件檢視。

徐伯文開啟信封,一開始神色還很淡然,慢慢的表情便變得嚴肅起來,等看到信件最後的落款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讓人將我書房的雨前龍井拿出來招待,千萬不要怠慢。告訴李大人,我稍後便來。”

徐伯文將信件收好,回去換了一身衣裳,隨後就去廳堂接待李禾。

按理來說,徐伯文身為一個知府,對一個縣令太過殷勤有損身份。

但前提是李禾背後的人不是柳懷芳。

一國尚書,內閣閣臣,柳懷芳的分量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尤其是柳懷芳的信件中明裡暗裡的暗示他照顧李禾,他自然不能對李禾太過怠慢。

他們這樣的地方官,最怕的就是京城有人給使絆子。

尤其柳懷芳還是戶部尚書,徐伯文每次去京城述職都會上門拜訪,送的禮更是一次比一次貴重。

這朝中最不能招惹的就是戶部和吏部的官員。

戶部掌握天下賦稅,要是他說你收上來的賦稅不對,來來回回折騰的還是地方官。

而吏部關係著每年的考評,要是抓住你一個不痛不癢的小錯,給你一箇中下或者中等,很有可能就因為這次的考評丟了一個升官的機會。

畢竟沒有人不犯錯,徐伯文也是因此每年都會在戶部和吏部上下打點。

徐伯文換了官服,踏進廳堂後熱情的說道:“這就是李狀元吧!果真是少年英才!柳大人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李禾一聽就知道是柳懷芳給自己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他站起身恭敬行禮道:“下官拜見徐大人!”

徐伯文上前一把拉住李禾的手,拉長聲音說道:“哎?我與柳大人私交甚好,若是李大人不嫌棄,便稱我為伯父吧!”

李禾一驚,拒絕道:“怎可如此,我師父是柳公的女婿,若是稱您為伯父,豈不是亂了輩分?那大人您不是吃虧了?”

徐伯文見李禾不知所措的模樣,對他為什麼被貶到回來有了一些猜測。

不過李禾越是這樣,他便越是要對他好。

這樣李禾寫信回京的時候,若是次次都提上他一二句,假以時日他就能離開潮州府這個未開化之地。

李禾自然不清楚徐伯文心中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徐伯文肯定是在算計他。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沒人算計,那李禾就真的沒有回京的可能了。

徐伯文這麼熱情,李禾自然也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說道:“那晚輩就多謝徐伯父了。其實晚輩此次前來還有一事請求徐伯父,不知可行不可行。”

徐伯文問道:“不知賢侄說的何事?儘管說與我聽!不說別的,在這潮州府,我的話還是管用的。”

李禾嘆了一口氣,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