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泰尚沒有表態,邵新臉上就露出了心動之色。

東安書院雖也給夫子每月定額髮放木炭,但都是平常貨色。

像他這種怕冷的,每月都不夠用,還得自己掏錢貼補。

致知書房內的爐子看得他很是心動,就是灰太大了,不是十分雅緻。

想到此邵新也壓制了心中的想法,這樣的東西就算是再暖和也配不上他啊!

李禾並不知道邵新的心理活動,對於盛保麟說的不必麻煩他自然是不認同的。

有好東西自是要第一時間給自家人用的。

李禾解釋道:“師父,這新物件可不一樣,燒起來屋子一點塵煙都沒有,而且比起現在的爐子更加暖和。”

沒有塵煙?

邵新的眼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輕咳一聲,說道:“致知啊,有這樣的好東西你可不要自己享用啊!”

盛保麟還沒說話,李禾就識趣道:“自然,裝完之後邵伯父若是滿意,侄兒定會讓工匠給伯父定製一套。若是張伯父不嫌棄,侄兒也想盡盡心意。”

一番話下來就連沒有出聲的張泰都照顧到了,張泰忍不住讚道:“致知啊,你真是收了一個玲瓏的弟子啊!”

盛保麟在一旁捋著鬍子遮掩笑意,只是音調中滿是自豪:“哪裡哪裡!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得知了李禾的來意,盛保麟也就不留他了,打發他自己去書房量尺寸,反正書房也沒什麼緊要的東西,就是外人去了也無妨。

李禾帶著工匠量了尺寸,又去找了自己師孃柳氏問了書房周圍有什麼不重要的房間可以動,最後圈定了一個房間之後就離開了。

不過一天,得了尺寸的徐虎就將需要的暖氣片和鐵管都鍛造出來,然後這些東西就送去了莊子上釉。

等確定釉料沒有問題,李墨就在李禾的吩咐下帶著工匠去了盛府安裝。

因為鐵管達不到引燃的溫度,所以官道上並沒有防火措施,因為裝的急,上面也並沒有描繪花鳥。

實際上,這樣的白釉面繪畫十分容易,只要事後再燒一遍固定就好了。不過李禾也打算好了,以後師父要是想換花樣了,到時候再給他老人家換就是了。

於是,在換好的第一個休沐日,邵新跟張泰就收到了盛保麟的邀請。

沒了爐子的書房乾淨整潔了許多,張泰跟邵新一進屋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意。

盛保麟的書房是兩間的,外間是待客之地,裡間才是他平日書寫的地方。

邵新來回打量,怎麼也找不著那個爐子在哪,此時感受著屋內溫度,忍不住讚道:“若不是身上還穿著厚重的外袍,我還以為入春了呢。”

幾人坐在外間說話,沒一會兒張泰額上就滲出了汗水,感受到背後的溼意,他苦笑道:“復初(邵新的字)說的不對,哪裡是入春,怕是入夏了!”

盛保麟用了兩三日的水暖,自然知道它的威力,因此外袍下就著了幾件單衣,此時對屋裡的溫度適應正好。

邵新本就怕冷,因此對屋裡的溫度適應良好,只覺得手腳都暖和起來。

感受著屋內的熱意,邵新納悶道:“致知,你這屋子我怎麼看都瞧不見火爐,你弟子這個新物件安在哪了?”

盛保麟故作神秘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完就指了指牆邊靠著的那一片蜿蜒曲折的白瓷。

邵新看見之後幾步上前,忍不住伸手去摸,只覺得觸手溫熱,時間長了這熱意似是蔓延到心底,讓他忍不住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張泰見狀也上前去摸,過了半晌才嘆道:“這下子我是信了那灌鋼法是你弟子想出來的了。如此奇妙之物,怕是隻有他才想得出了。”

盛保麟的臉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