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官道,往來人員不少。

不過李禾一行人一看就不簡單,因此路人都埋頭匆匆而過。

李禾被景雲璃的目光一刺,低下頭不敢直視。

想了想,他還是下了馬車,行禮道:“見過郡主。”

景雲璃抿了抿嘴,下了馬,將韁繩遞給身後的隨從,看了李禾一眼便走到了路邊。

李禾會意,摸了摸鼻子,跟在了她身後。

六月的京城正值盛夏,但清晨還算涼爽。

微風吹過景雲璃的頭髮,捲起她鬢邊的兩縷青絲,李禾的手動了動,問道:“郡主是來送行的嗎?”

景雲璃緩緩點了點頭。

李禾拱手行禮:“臣何德何能,勞駕郡主送行。”

景雲璃臉頰突然泛起兩片薄紅,氣的!

“李禾!”

突然她又失落起來,說道:“皇伯父沒同意我的請求,你高興了嗎?!”

李禾頓了頓,說道:“臣不敢。”

景雲璃突然狠狠踩了李禾一腳,恨恨道:“你還在裝傻!”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聲音中隱隱帶了哭意。

李禾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最後緩緩嘆了一口氣,說道:“臣此行不知何日而歸,望郡主從此以後平安喜樂,順遂一生。”

景雲璃此刻心如刀絞。

她本以為自己對李禾更多的是利用和無可奈何的選擇。

可是知道他要去潮州的時候她直接慌了。

也許,她再也見不到李禾了。

心慌溢滿了她的心頭,她去求自己父王求情,卻被他狠狠叱罵了一番。

也是那一日,她才知道自己家處於什麼地位。

只要他皇伯父還活著,那她們家就永遠沒有染指朝政的可能。

自那日求自己父王幫她把李禾留下無果之後,她就被軟禁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她雖然不能隨意外出,但自己身邊的人往來還是無礙。

因此從自己貼身侍女口中得知李禾要走的訊息,她求了自己母妃好長時間。

母妃答應了她,只一個條件:

從此之後,她再不能任性了。

景雲璃答應了,才有今日的這次見面。

也許是從未得到,所以念念不忘。

景雲璃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李禾的眼睛,在見不到一絲一毫的愛戀之後從腰後緩緩取出來一個藤球遞給李禾。

李禾接過之後有些疑惑,片刻才記起這是他送給當時化名李雲的景雲璃的禮物。

藤球被儲存的很好,上面還刷了清漆。

李禾送出去的時候只是很粗糙的藤球,因是親手做的第一個,便將藤球送給了李雲,想著這個年紀的應該愛玩。

沒想到被她儲存的這般好。

景雲璃揚起了脖子,說道:“這是你送我的,我現在還你,現在我們沒有關係了。王府已經開始給我議親,真是可惜,你喝不到我的喜酒了。”

李禾抿了抿唇,腦中閃過許多畫面,最後笑著說道;“那就恭喜郡主了。”

景雲璃笑了一下,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她滑落的淚珠出賣了她。

她說道:“那我就不耽誤李大人的行程了,咱們後會無期。”

隨後也不聽李禾的回覆,快步走到馬匹身邊翻身上馬,直接駕馬離開了。

李禾看著景雲璃離去的身影半晌,緩緩嘆了一口氣,無視陳二揶揄的神情,上了馬車,吩咐道:“走吧!”

“駕!”

隨著陳二的吆喝聲,車隊慢慢行駛起來。

一路疾馳的景雲璃在差點撞到路人之後才猛地勒停馬匹。

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