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公子,你起了,現在已經是申時了。”

申時了啊!李禾看看外面的天色,心想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到吃飯的時辰了。

李禾看向櫃檯,吳興早已不在那裡了,李禾喊來夥計詢問,得知他們東家一般不忙的時候都要回家。

既然吳興不在,李禾也沒有必要在大堂徘徊,就讓夥計等自己爹醒過來告訴他一聲自己去書店了,酉時就回來,隨後就起身出門離開了。

李禾要去的正是清遠文齋,李禾第一次買紙筆的地方,那時候自己家並沒有掙錢的路子,所以買什麼都是一省再省,現在李禾可以稍微奢侈一點,比如買一塊好點的墨和一支好筆。

清遠文齋規模較小,並不如李禾跟李楠鄒遠他們一起去的那家致遠書齋,位置在城北大街上,致遠書齋則是開在了繁華熱鬧的中街,離兩家書院和縣學都不遠,所以生意格外好。

清遠文齋內的萬掌櫃依然是坐在櫃檯後面看著書,看見李禾過來笑著打招呼道:“喲,三郎過來了,是還買紙嗎?”

李禾也笑著跟萬掌櫃躬身作揖:“掌櫃的,今天不光買紙,再給我拿一塊好點的墨,再來一支好點的筆。”

萬掌櫃也笑呵呵的把書放在櫃檯上,親自給李禾找筆墨紙去了。

這兩年因為清遠文齋價格便宜,李禾的筆墨紙硯一直都是在這採購的,時間長了和萬掌櫃的也熟識了,因此萬掌櫃對他的稱呼也隨意了一些。

萬掌櫃給李禾拿了一塊墨,一支筆和兩刀竹紙,李禾付了錢提著東西就回去了。

李禾一路走走逛逛,又去藥店把香料補了,他走的時候特意把銀子帶的足一點就是為了在縣裡先把自己的東西買齊,等到明天回家的時候再在城外的集市上買點價格實惠的生活用品帶回去,省得麻煩了。

等到李禾逛完回了客棧,還沒有到酉時,李三已經醒了坐在大堂角落的一張桌子旁,上面擺著一小壺酒和一碟下酒的小菜。

李三正喝的高興,冷不丁的就看見李禾站在了自己身前,他尷尬一笑,欲蓋彌彰的拿他那寬大的手掌把酒壺和小菜遮住。

李禾見狀無奈的笑著說:“爹,你遮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咱家現在又不差那點錢。”

李三苦笑道:“這不是你娘不讓我在外面亂花嗎?上次惹她生氣,原本還能沾點,現在是一滴子都不讓我碰了。”

李禾一聽自己爹現在這樣還有自己的鍋,不好意思的嗯嗯兩聲,然後說道:“那個啥,爹,上次的事是我連累你了,你嗯”

李禾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李三看見李禾這樣有些好笑,他那寬大的手掌不再遮著酒菜,反而放在了李禾的腦袋上輕輕揉搓。

自從李禾讀書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動作了,對於他來說兒子上進自然是好事,可是他也感覺兒子離他越來越遠了,很多時候他很想和兒子說說話或者帶著他出去玩玩什麼的,可是兒子太忙了,忙著讀書,忙著練字,忙著教他姐姐們認字,還要抽時間給家裡幫忙。

他的每一天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留給他這個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每次能相處的時間只有來縣城的時間,看著兒子忙忙碌碌的買東西,看書,和人說話,哪怕自己只是跟在身邊都很高興。

看啊!

這麼優秀的小郎君,是他的兒子!

“爹從來沒放在心上,三郎不用想那麼多。爹沒多大本事,好多地方都要三郎給爹看著,三郎已經長大了,都跟爹一起扛起這個家裡的生計了,爹很高興,我兒子怎麼這麼厲害。”

李禾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暖厚實的觸感,看著李三眼裡高興又落寞的神情,不由怔忪。

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這個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