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仍未停歇……

淨善宮外,因為暴雨的來襲,門口的守衛竟然提早下了班,幾乎是沒有任何的人為自家的神明守護。

這也就更加令薩格拉斯驚奇了,神明的安危也許不需要凡人來擔心,但是,最起碼的守護也應該是應敬的職責吧?

比如那天守閣裡的奧詰眾們,那可是全天不空隙地守護著雷神的清淨,盡職盡責。

臺階的盡頭處,二人的身影逐漸顯現,薩格拉斯徑直走向淨善宮的門口處,祟神則是在中途停下,雙手插胸,站在門外。

在門口前,血水從薩格拉斯的腳底處向上圍繞著薩格拉斯的身子清理了一遍,原本淋上幾滴雨的衣服也瞬間幹掉。

隨後,它的身體逐漸液體化,從門縫之中滲入了進去。

淨善宮的內部……

確認裡面完全沒有守衛之後,液體先是凝聚出了它的腿,它一邊向前走著,液體一邊接著在後面凝聚出它身體的全貌。

“晚上好,草神大人。”

薩格拉斯保持著笑容,先向前輕輕地鞠了一躬,然後等待著臆想當中那位神明吃驚的應答。

可是,薩格拉斯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過去了十幾秒鐘,卻並未有詢問它的聲音。

於是,它抬起身子,說道:“很榮幸能與塵世七執的其中之一:須彌的草之神,單獨會面,我想,如果我已經打過了招呼的話?草神大人?您難道不準備還還禮嗎?”

說著,薩格拉斯睜開了眼睛。

一時間,它竟然有些驚訝,以至於都忘記了它準備好的一切措辭。

就像是樹木一般,兩顆綠色的、透明的軀幹,它們從那建築中央的上與下之中生長而出,在各自的頂部融合,就像是結出了一顆圍繞著鎖鏈綠色的果實。

而果實之內,那道白色的身影靜靜地懸浮在其中,安靜、聖潔、美麗,以及,那同夢中聲音相匹配的體型。

此刻的她,正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安睡,一個帶著鎖鏈印記的屏障,隔絕了外部的一切,帶給了她無盡的安靜以及寂寞。

薩格拉斯緩步走到這個綠色牢籠的屏障前面,抬起頭來。

“遠方須彌的朋友?你這是怎麼了?”

薩格拉斯的表情漸漸地從原本的驚愕轉變為了一種略帶恐怖的笑容。

然後,它邁出腳,這可笑的屏障被它視作了空氣,薩格拉斯穿過了它。

“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籠中的神依然閉著眼睛,安安靜靜。

觸手們將薩格拉斯托起,抬到了這個囚籠的前方,此刻,它與她就僅僅只差一個囚籠了。

它伸出手臂,強行又突破了這個籠子,卻並未觸發任何的警報。

接著,它的手掌輕輕抵在了她的額頭之上,無盡的綠色開始從她的額頭之中導向薩格拉斯。

一時間,薩格拉斯的瞳孔由紅轉為綠,它進入了眼前這位神明記憶之中,達成了某種同步。

那是初生的時刻,鳥語花香,林中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剛剛誕生的她,還在用純真的眼睛看著這一切。

只是沒過多久,一群身著長袍的人來到了這裡,他們帶走了她,拉著她的手。

薩格拉斯能從這段記憶中感受到細微的牴觸情緒,如果它的身體更加地完整,一定更能深入體會她那時的心情。

接著是須彌城,在一處建築裡來來往往的人們,他們看著她,話語之中滿是悲痛與遺憾。

然後,便是這座囚籠了,無盡的囚籠,在這之後的記憶一直到現在此時,都是一模一樣的,直到黑暗來臨。

同步結束,薩格拉斯收回了手臂,它剛剛差不多是重新經歷了一遍這位神明的過往,不過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