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孫二一貫的表現出色,去年就把富來商行丟給孫二管了,而將李大膽提到了富來客棧本店的掌櫃,接替孫二原來的位置,到去年為止,王況剛到富來客棧時的老人們,全都得到了提拔,最差的也做到了管事,這和資格無關,主要是那段時間王況在客棧的時間多,和他們接觸時間長,知根知底的,用起來最是放心。

商行不像客棧那樣事多,收東西的價格和賣的價格都定好了的,來買的商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就買,沒就等,很是簡單,在富來商行,除了林家,姜家,慎家和杏花村,其他都是概不賒欠的,所以在富來商行,基本不會有什麼事情要鬧到王況或者孫銘前那去,孫二完全可以獨立解決了。

“小東家,快,快去瞧瞧罷,又出事了。”孫二上氣不接下氣。

“又出事了?什麼事情咱們的孫大掌櫃搞不定啊?”王況不以為意,富來商行再出事也出不了多大的事。

“是孫家莊子上出事了,東家這會已經趕去了,大小東家也去了。”孫二緩了一會,嘴巴這才利索了點,“某擔心下面的夥計不知趣,知道訊息到處亂傳,便沒讓他們來。聽說是出了人命,具體情況尚不知曉,莊子上的人先找到東家的。”

出了人命?王況大吃一驚,這可是他來之後第一次碰到人命大事,當下不由分說,撈起披在椅子上的外袍就往外跑,剛跑出廳堂,末細兒也急匆匆的趕了進來,見王況的神色,便道:“二郎知道了?奴與你一同去。”想來她也是剛得從孫家那邊得到訊息,這兩天因為王況的胡天胡地,末細兒和黃大才成婚沒兩年,臉皮比較薄,不能像陳丫兒那樣抹開臉來在家待著,就天天往孫家跑,這個時候回來,說這個話,那就是也知道了訊息了。

黃大因為想見識見識無邊的大洋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前些時候就到東治港隨大樓船出海去了,樓船上都是男丁,帶著末細兒也是不方便,不然末細兒也早就跟了去了。末細兒也是有一身的功夫,尋常的漢子,三五個也近不了她的身。王家上下,也就末細兒一個是王況指使不了的,這是她常年跟在李恪身邊使然,也是由她的性子決定了的。

能跟王況這麼說,已經是這兩年的進步了,要擱以前,那是基本上一句話都不說就走的,王況也拿她沒轍,只能由她去。

王況這邊依舊是三白掌舵,三人各騎了馬往孫家莊子上趕,雖然孫家莊子就在城郊,但走著也得要小半時辰的工夫,事關人命,就是爭分奪秒。

王況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孫家莊子上下,這些年都是一團的和睦,莊中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種著番薯及辣椒,做著友粉,因為有活幹,因為生活日益的富裕,又加上孫家莊子在建州的超然地位,沒人會去尋畔滋事,莊子中的人更是沒那閒工夫。如果不是因為白身不得著綾羅綢緞的限制,莊上人家早就全都穿上了,孫家莊,前幾年就已經是名符其實的建州第一莊,家家都有健馬代步,這年頭,一匹健馬的價格就相當於後世的一輛寶馬車。

人命事出來驚動到了孫銘前和王況的地步,只能是非正常死亡。

來到莊子前,早有孫家子弟等著了,這個孫家子弟,也是王況見過多次的,以前番薯和友粉要保密的時候,他就是負責最外圍的警戒的,王況還記得他有一條很是兇猛的黃狗。這兩年,隨著番薯和辣椒的解禁止,孫家莊子不再那麼戒備森嚴,除了莊上的房舍看不出來這是個小村子外,其他地方和別處沒什麼不同,隨意外人出入。

“小東家,您可來了,東家和大小東家都已經到了,某這就領你去。”

“先說說怎麼回事?”王況跳下了馬,三白拍了拍馬脖子,呲牙咧嘴的吱吱叫了兩聲,這才從馬身上跳到王況的懷裡勾著他的脖子,那馬就自顧的領著抹細兒和孫二騎來的兩匹馬踱到村邊去吃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