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就是個大麻煩。

另一個原因,好歹他也是個校尉,燈下黑的道理是明白的,長安離泰王府越近,就越安全,只要躲過了頭幾天,接下來就不會有太大問題,而且,畢竟是軍中一員,京畿一地,生死兄弟還是有那麼幾個的,只要聯絡得當,也能尋個好生路。

但他沒想到的是,所有他的兄弟家門外,全都發現了形跡可疑之人,這使得他越發的緊張,更加不敢妄動起來。那個石像,他是知道的,別看這些年一直呆在長安,沒有出過任何的外差,但輔國建安縣伯的事蹟,在長安的百姓是不可能全知道,但對他這個校尉而言,卻是天天也聽,要不是經常有關建安的傳聞三天兩頭的就換了新鮮的,耳朵早就聽出了老繭來。

他屬於太子親軍中的南衙衛,南衙衛比之於千牛衛又要低上一級,比羽林衛又要高出一點,雖然從官面上來說,所有的軍士,只要同級就是一樣的,但在具體的待遇上和今後的出路上卻是有著天壤之別。而且,南衙衛就是太子登上寶座後的金吾衛,所以他的身份比較醒目,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輔國建安縣伯有個師父,有個修行的洞府,洞府外有個會梵唱的石像,這些,他都聽說過,也隱隱的聽說了,石像丟了。

剛開始他在泰王府見到石像的時候,他還沒想起來,但當等到管家要他煽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個石像,應該就是建安那尊被盜的石像。而且,從管家對那花農打扮的老人畢恭畢敬的樣子,他也猜出了石像之事,非同小可。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反正自己是太子親軍,在他看來,泰王是太子的親弟弟,事情無論如何和牽扯不到自己的頭上,因此對自己那個別人不知道的生死兄弟的警告是不大放在心上的,而且,他本來還打算躲過一陣風頭之後,再找那兄弟問個清楚,但現在看來,事幹重大,就連那個兄弟,也不能再幫自己什麼了,即便是能幫,他也不敢去找了,怕連累了自己的兄弟。更何況,只要自己一進了長安城,怕是再也出不來了,再也見不到阿孃和新婚的婆娘。

所以,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去建安,既然泰王如此針對輔國建安縣伯,那麼自己將訊息賣給建安縣伯,當能保得自己的平安,而且,建安縣伯的名聲不錯,看看蒲監丞,原來是如何對建安縣伯的?現在又如何,聽說馬上就要升到將做少匠了。能躲在三十里鋪一帶等,身上的兩吊錢,只剩了一吊,沒幾天就被花光了。

幸好,天可憐見,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又被他碰到了當初載他出長安的那個車伕。車伕是專程尋他而來,現在想起來有頗多的可疑之處,但當時的他並沒細想,從沒碰到過這種暗中爭鬥場面的他,已經亂了方寸,車伕的說辭是已經有人尋到了他,問過是不是有個漢子坐了他的車出城,車伕心中害怕,因此找上門來,央著他早點離開,又給了他那張路引,說是一個客人落在了車上的,還給了他幾吊錢。

在那車伕的幫助下,他躲在車廂底下的夾縫中離開了長安地界,因為怕車伕其實是泰王府派來的人,所以半中途他就溜了。

現在想來,那個車伕當是建安縣伯的人,否則,怎麼會如此的巧,一個車伕,如何能找得到他的藏身之地?一個車伕,如何能有比正經的路引還好用的路引?從這路引上來看,這路引當是珍貴無比,誰要是得了他,必定是貼身妥當的保管好的,怎麼可能丟了?

或許,如果當初自己不半途溜掉的話,可能早就到了建安罷?車伕既然能找到自己,那麼必定是給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只可惜,自己方寸亂了,沒有細想到這一層。不過,即便當初他想到車伕可能是建安縣伯的人,沒見識到這個路引的貴重,他也不敢冒這個險,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條。

“這麼說來,輔國建安縣伯那就是建州的發號施令者了?”和三哥坐在馬車上往魚梁驛行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