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保琳那個鬱悶勁就別提了,這時候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家人又好死不死的捂著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他一轉頭,怒道:“都給某死回去,杵這裡幹什麼?告訴你們兩個,明日若要不把事情辦好,等著回去挨板子。”醜醜是黃大的侄兒也就是王況的侄兒,尉遲保琳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好衝醜醜發火,只能衝自己的家人發發威,再說了,即便是醜醜真的只是個一般書僮,一個大人又怎麼會拉下臉來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呢?

“行了,行了,尉遲兄又不是不知道醜醜,成天跟在冼身邊,會的東西還少得了哪裡去?再說了,這辨認雞子啊,辨認新鮮魚啊,在勞作的人家,那是基本的技能,只有你們這些平日裡不用著下皰廚的勳貴子弟是不知道的,但話又說回來了,你尉遲知道的,別人也未必知道不是?所謂隔行如隔山,要論起兵法行軍,論起對那些個世家底細的熟悉程度,他們自然是和你沒得比的,就不要再計較了。”王況哪能看不出來尉遲保琳這時候的心性實在是患得患失,就開解道。

“嘿嘿,讓二郎見笑了。”尉遲保琳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

“對了,況剛從蒲熙亮家裡來,尉遲兄若有興趣,不妨抽了空,和處默兄及懷玉兄去看看,冼剛整出了個東西來,這會正在和蒲少匠在商量這做出來,要是你們有興趣的話,倒也是一樁好買賣,雖然髒點,不過這可是個細水長流的好營生。”

尉遲保琳眼睛一亮,一下就坐不住了,起身道:“真有此事?某這就去瞧瞧,二郎晚間在家可別亂跑啊,某去瞧完了後,就約處默和懷玉去你家裡,咱哥幾個好好聚聚。”從這一刻,他那骨子裡的被壓抑了許多年的躁動是表露無疑,自從王況上次離開長安,在王況發展起來的生意裡面,只有行軍餅坊是放在長安的,其他的全都是圍繞著建安而來,這使得程處默和尉遲保琳他們幾個這些年裡幾乎是沒了什麼刺激。

本來王況當初讓他們將檯球桌運回長安的時候,也說過檯球桌他們要是有興趣,可以試著做做,不過可不敢保證能賺大錢,他們回到長安,第一時間就把蒲熙亮給叫了去幫著參考參考,最後得出的結論確實是賺不了錢,想想下,整個長安,官員加上豪門世家,也不過幾百戶,而檯球桌的入門門檻又很低,做起來也繁瑣,等他們做了幾批之後,仿製的肯定也就冒了出來,既然如此,乾脆,在秦懷玉的建議下,直接將檯球桌及檯球的製作方法公佈了出來,但凡是有人上門來看的,都放開了來看。

因此這些年,長安幾乎有能力的人家裡,都有了一張或是豪華或是簡單的檯球桌,檯球這種不光要講究準度,也要講究策略的休閒活動已經漸漸的取代了投壺等活動成為大戶人家酒宴後的娛樂,李靖更是盛讚這檯球對將領養成步步算計,走一步看三步的習慣有大幫助,一時間,甚至有了不會打檯球,就不是好將領的說法,但這些王況可沒聽過。

牟掌櫃可是從頭到尾的將尉遲保琳的表現看在眼裡,對王況就更加的崇拜了起來,等王況帶了醜醜起身要結帳的時候,死活是不肯要錢,王況也由著他,半爐燒餅,幾碗豆腐丸而已,沒必要那麼推推搡搡的,要真是一定要付,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也要傷了牟掌櫃的心。

因了沒了逛東市的興趣,王況帶著醜醜只粗粗的走了一圈就回了,這次在東市,並沒發現什麼可以讓他覺得意外的東西,王況發明的罐頭和行軍餅,固然讓他賺到了錢,但也使得西域的食材傳遞到東土的可能更低了許多,以前沒有行軍餅和罐頭的話,那些安息商人大多會準備一些食材以穿越茫茫大漠,但如今有了罐頭和行軍餅,安息人往往都會在回去的時候買上一批足夠他們穿越一個來回的用量,而不再帶著食材,大漠裡,要是碰上大風,想生火那幾乎是不可能,更別說大漠裡的柴火本身就難尋了。在罐頭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