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摞的扁平盒子,而陛下呢,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人都到齊了,李世民示意蒲熙亮:“開始罷。”

蒲熙亮於是起身,衝著房玄齡一拱手:“煩請房相公取一本書,任意一本,指明任意一頁。”

房玄齡瞪了蒲熙亮一眼,心道,好麼,敢情某成了跑腿的了,陛下桌案上的書有的是,你自己不取,反倒讓某家幫你取?心裡想是歸想,還是上前去取了一本,隨手翻了一下,遞給蒲熙亮,心想,某倒要看看你要搞出什麼花樣來。

蒲熙亮將書房老頭翻到的那一頁看了一遍,就那麼攤開,放在旁邊的凳子上,然後在邊上那一大摞的扁平盒子全部開啟,裡面裝的便是活字了。

活字都是按照每盒六十個格子,每個格子都有相同的四個活字來擺放,排列方式就按的柳老夫子編的歌訣,用天干地支編好了號,在盒蓋面外和盒蓋裡面都有將各個編號的字按柳老夫子編的歌訣位置寫好,要找什麼字,只要記住了歌訣,按歌訣找去就是了,用完後,再按編號迴歸原位即可。

若是一頁紙上相同的字不止四個,那就再找另一盒,有時候,一頁紙上相同的字也能有十幾個,但這這些都是非常常用的,這種有可能一頁出現十幾次的字,比如說天,地,人及常用的語氣詞兮,噫,也等等都有額外的多刻,另有專門的盒子和歌訣幫助查詢。

蒲熙亮畢竟也沒操作過幾次,不是很熟練,但就這樣,也就盞茶工夫,就排完了。

排完後,用軟毛刷在字上刷上一遍墨,將紙張覆上,再用乾淨軟刷刷過去,一揭,連同那本書送到了房玄齡面前:“房相公請過目。”

看著眼前散發著墨香的新鮮出爐的書頁,房玄齡瞪大了雙眼,怎地如此之快?那書是某自己取的,書頁也是隨手翻的,這就斷斷沒有了事前造假的可能,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正是那頁書,字型不同,字的大小也是不同,絕對不可能是從書上撕下的,再說了,那書還是完好無損的麼。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詭異,魏老頭不愧是被稱為魏大膽的,一個箭步上前,把龍案上的一本奏章抽了過來,一翻:“喏,蒲監丞請按此頁再印。”本來蒲熙亮是副監丞,應該稱為蒲副監的,但魏老頭知道,經過今天一來,這副監就成了過去式了,乾脆直接叫監丞。

結果自然又是很快的印了出來,而且殿中眾人都看得出來,蒲熙亮的手法很是生疏,死板,若要是換了個天天印書的人來操作,這速度起碼快上一倍不止。

“陛下,大喜啊。臣以為,當重賞蒲熙亮。”長孫無忌第一個就反應了過來,站他對面的程知節白了他一眼,暗淬一口:又被臭老酸搶了先了。

眾臣子這時候也都回過了神來,紛紛附和著,這新的印書法明顯是太過便利了,應該是大功一件,當然裡面不乏許多世家出身的,但他們根本沒想到過這個新印刷術將來能改變朝中政治格局。

“陛下,臣不敢居功,此法乃宣德郎所創。”蒲熙亮心裡也樂開了花,作為新法印刷的參與者,這功勞是誰也搶不走的,但主要功勞卻不是他的,因此口中連呼不敢。

“宣德郎?哪個宣德郎?”大家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蒲熙亮指的是誰,因為宣德郎作為低階散官,並不是只有一個的,這就如同,後世的政協委員一抓一大把一樣,可以說,若是將整個大唐的所有官員都聚攏了,隨便抓一把,十個裡面肯定能找出那麼一兩個是宣德郎。

而王況離開長安已經有半年,大家已經漸漸的淡忘了王況的存在了,因此蒲熙亮一說宣德郎,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有程知節尉遲敬德和李靖幾個心中透亮,這又是那個王二郎整出來的了。

蒲熙亮離開長安去建安的事情,除了戶部尚書唐儉因為當初蒲熙亮有向他備假外,其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