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況突然意識到,自己儘管是已經估計到能上天給時人帶來的震撼,但還是遠遠的低估了這個震撼效果,連徐國緒這個對王況經常翻花樣已經司空見慣了的人都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感覺了。

“王將軍,有可能送人上天的事,暫時不要宣揚,給陳國公的信就不寫了,由某自己出面找他,某可不想到時候沒法子送人上天而讓人笑話了。”想了想,王況還是決定先把這事情壓一壓,做熱氣球還就真的只能在這東治港船廠了,首先這裡地理位置好,幾乎是全封閉的環境,熱氣球即便在船廠裡飄起來,只要沒升空,外人根本是看不到的,同時,山高皇帝遠的,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會吸引到長安那麼多人的眼球。

其次是這裡的人緣條件好,整個東治港水軍大營裡,建州和福州出身的水兵是最多的,他們對自己的認同感是最強,如果把看護船廠的兵士都換成這兩州出身的兵士的話,保密工作就好做得多。最後這裡有那幾個老船匠,從王霖泊剛剛說的話裡,可以看得出來這幾個老頭子是閒不住的,而真的等到出海艦隊的大樓船一造完,這個船廠就不會這麼忙碌,可能一年裡能出那麼一兩艘樓船,但和現在一年要造五六艘相比,估計那幾個老船匠肯定受不了,那麼好吧,就給他們找點事做做,同時這也能讓船廠裡的其他工匠不至於一下子沒了活幹而要愁出路。

“不成,不成,我不出海了,我要等著上天。”被王況將半邊臉都拍紅腫了才緩過勁來的徐國緒,手上還是不肯放開掐著的王況的手臂,生怕只要一放,王況就跑到天上去了。

“行,不出海就不出海,就讓大郎統領罷,反正以大郎如今在軍中的威望,足以統領幾千人馬了,誰都怕這大唐刀神,嘿嘿,沒想到,大郎最擅長的功夫沒出名,反而輕巧一刀卻出了名了。”王況才不理會徐國緒,他那點小心思王況怎麼不知道,這是擔心王況真個在他出海回來前就將人送上了天,他不放心呢,誰知道這上天的機會是不是隻有一次?其實是他出海也想去,天也想上,只不過是兩廂裡暫時定不下取捨。

“那不成,那不成!”一聽真不讓他出海了,徐國緒反而不願意了,跺著腳嚷了起來,這時候就聽得腳底下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哪個兔崽子腳癢癢了?胡亂跺個什麼勁?真要癢了就剁下來丟海里餵魚去,省得你難受,大家也難受。”聲音很大,即便是在人聲嘈雜的樓船上,隔了厚厚的一層甲板也聽得一清二楚。

不一會,王況等人旁邊的甲板突然動了動,隨即就掀起了一個四方方三尺來寬的蓋子,鑽出了一個灰頭土臉的老頭來,只見他身上滿是木屑夾著塵土,尤其是頭髮和眉毛及雙肩上是最多,估計眼睛被塵土迷了眼了,在那使勁的眨著,嘴裡尤自在嚷:“是哪個兔崽子,給老夫站出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王況沒答話,戲謔的看著被這突如其來的喝罵聲給搞得尷尬不已的徐國緒,王霖泊則笑嘻嘻的上前去,附在那老頭的耳邊說了幾句。

“管他建安侯建安公,不管是誰,上了船就都得守規矩。什麼,你說什麼,你剛說的是建安候?”老頭連忙揉了揉眼睛,剛剛他看不清,只能看到幾個人影子,一來是塵土迷了眼,二來是甲板底下本來就相對昏暗,猛然的上到陽光明媚的甲板上,眼睛還沒適應過來的緣故,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迷眼的塵土揉掉了,眼睛也適應過來了,定睛一看,可不是建安侯正笑眯眯的盯著個大胖子看麼?而那個胖子,正滿臉通紅,尷尬的站在那,一隻腳還高高的抬起,就那麼定格在了空中。

“哎呀,建安候您可來了,某等幾個可是天天盼,月月盼呢,就盼著建安侯能來瞧瞧這新樓船,幫著看看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改進的沒有。”老頭正是當年在建安關起門來和王況討論了好多天的幾個老船匠之一,看清楚了王況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