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見王況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到了,不再欠王況什麼了,但黃大還是跟著他,職位沒得升遷也沒任何的怨言。

真真是想磕睡就有人送枕頭來,第二天一早,李靖又將王況找了去,給他看了一封琉求國主上的賀表,賀表中說,琉求這些年受了海賊之苦,可以說是幾乎月月都要受到海賊襲擾,恰好建州水軍巡海到琉求補充淡水,自己便壯了膽子請建州水軍幫琉求解決海賊這個後患,建州水軍那真個叫義薄雲天吶,兩天時間,就幫琉求清剿了附近的海賊,然後打聽到這些海賊的老窩在東瀛,為了幫琉求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後患,建州水軍義無反顧的一路向北開去了,沒想到大唐軍隊威武,只用了短短的時間,就將東瀛強族給滅了,從此,他琉求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洋洋灑灑的又是萬言,幾乎通篇都是頌揚建州水軍如何勇武,大唐天子是如何的體恤藩屬小國,讓他琉求上下以自己是大唐子民為榮。

這不是柳老夫子的手筆麼?王況狂汗,雖然字不是柳老夫子的字,但柳老夫子的這種寫法王況是再熟悉不過,幾乎每一次王況需要給各州刺史寫信,都是由柳老夫子幫他捉刀的,王況只管把自己要說的意思說一遍,自有柳老夫子幫他整理,而王況最後只要簽名了事。

“這賀表從建安來罷?”王況還是要確認一下。

“哈,果然瞞不住二郎,這賀表果然是從建安來的,不過確是出自於琉求國主之手。”李靖原本是不大相信王況能猜出來這賀表的來處,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了出來。

原來,黃大讓人將近江氏的重要人物押解到建州的時候,因為怕船不夠用,所以,只給了一艘船讓底下人押人回來,結果物資自然也就不夠,於是又跑到琉求國去“借”,那琉求國主見大唐水軍才去了不到一個月,竟然真的將那近江人給俘虜了,心下又是歡喜又是驚恐,歡喜的是以後倭人估計再也沒膽南下了,驚恐的是萬一這夥唐軍起了壞心,也如同剿滅倭人一般的將他琉求給滅了,那自己又如何抵擋得住?

得了,乾脆,自己主動點吧,就以自己為質,顯示出對大唐的順從之心來,反正自己也是想到建州住些時日的,於是就央求著建州水軍帶上自己,一路行到建安。

等到建安,琉求國主就不想走了,連回去的念頭也不曾起過一分,這建安,實在是太繁華了啊,就以建安城而言,城中的人口比他整個琉求三島加一起還多一倍有餘,生活又是如此的富裕,當下原本有些惴惴的心就拋到了九天之外去,人家都這麼富裕了,又怎麼能看得起自己那個窮得叮噹響的小小琉求?再一想,自琉求有國主以來,可不都是琉求自己哭著喊著要歸附中原的麼?中原又有哪個皇朝曾經對琉求用過兵?人家那是根本看不上你呢。

這就好比,一個富翁,再是貪婪,也是瞧不上一個乞丐碗裡的那幾文錢的,如今的大唐,就是個富翁,還不是貪婪的富翁,而琉求自己呢,就是那行乞的乞兒,穿得破破爛爛的,見富翁前來,還要防這防那的,真真是可笑至極啊。

人家為什麼要滅東瀛,那是因為倭人不識好歹,竟然敢到建安來擄人,擄的還是建安縣伯的人。這事情不要說攤在建安縣伯頭上,就是攤自己頭上,也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想著法子出了不可的。所以,琉求國主就很是安然的在建安當起了他的富家翁來,因為他一到建安,建州刺史就給他撥了一大片的地皮來建宅子,匠人,物料,工錢全由建州出,不用他掏一分一毫,而且建州鎮將還給他配了守衛,並說,什麼時候他想回琉求了,只消得說一聲,就能一路護送他回去。

琉求國主心裡頭那個感動啊,自己只是“借”出了幾艘船,只是幫著唐軍補充了些給養,就換得了如此豐厚的回報,而且,到了建安之後,琉求國主總算是見識到了富來客棧銅牌的威力,比他一國之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