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中佔的分量,從人文上來說,可遠比那個什麼臺什麼液的自詡為國酒的強過太多了去。

效果那自然是槓槓的,杏花村掛著的大大的藍底白字的酒字,下面再綴了杏花村三個字,這麼一亮相,酒罈的泥封一拍開,那酒香就飄出了老遠去,再一倒出來,清澈碧綠,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於是就有人開始打聽起杏花村的來歷來,一聽是池州的,有那離著池州近的酒樓就開始琢磨著以後是不是也要去杏花村進點酒去賣,經了今天這一出,若是再算上三天後大比,杏花村想不紅火都難。

這以後啊,若是在自家的酒樓上,掛上杏花村的牌子,那也能給自家酒樓招徠不少嗜酒的食客啊。

當然也有人打了把杏花村釀酒的方子弄來的心思,可一聽說,這是宣德郎的徒弟,頓時就打消了念頭,宣德郎是什麼人啊?連皇帝都為了他的病而廣詔天下的,這樣的人,可不不是咱這些個白身能得罪的,還是安心的賺正經錢才是。

這次的流水大席一直持續到天色擦黑這才收了,到了晚間,已經到了平日裡熄燈睡覺的點了,家家戶戶都還亮著燈火,還在湊一塊的興高采烈的議論著白日裡的熱鬧勁,都還沒回過神來,又憧憬起三天後的大比了。

夜涼如水,徐徐的江風吹在身上,有點涼意。白天大家擔心的雨沒有下來,西邊的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吹到哪去了。月牙兒高掛在天空,淡淡的月光灑落,像是給建安城裡瀉下一層的銀光。

王況一個人坐在鐘樓頂層,身邊擺著一壺酒,一碟花生米。

王況也是人,即便是有了那種快樂過每一天的信念,那也只是一種信念,真正的煩惱,那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消散了去的。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時間,能不能來得及做安排,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別看名氣是有了,可真要到了卸磨殺驢的地步,只要誰能狠下心來,不再貪圖自己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隨便一個五品以上的官,就能把自己往死裡整,更何況那條大魚?

“怎麼,二郎一個人在這吃悶酒呢?”樓梯的陰影處,走上來一個人,奪過了王況手中的酒壺,也不用酒甌,往嘴裡湊著,咕嘟就灌了幾口下去。

“您看那月娘,從圓到缺,再從缺到圓,甚至還有不升起的時候,月娘都不能天天圓,人又不是如此?看開些罷。”

“你都知道了?”王況沒回頭,依舊看著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