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草蒲團上的那個高的,胖的中年人卻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這和他身上穿著的繡花鑲邊藍絲袍極為不相符,看穿著,這個胖胖的中年人,應該就是這個別院的管家。

而這詭怪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花匠給管家煮茶斟茶最是平常不過,管家也該是受之泰然,然而現下這管家卻是如同得到了極大的恩寵一般。

“事情查明瞭?”老花匠端起茶甌,輕輕的吹開上面的一層沫子,呷了一口,眼皮抬也沒抬,彷彿對面坐著的是空氣。

“查明瞭,先生,您看,是不是要附和著也參一本?道御史正等著回話呢,要是參的話,他可聯絡幾個御史一起參,保證可將事情鬧大。”胖子一直等到那老花匠將茶甌放下,這才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甌,卻不敢馬上就喝,而是等到回答完話了,才喝一口,“先生煮的茶,那是一流的。”

“什麼一流,某這也是仿了王建安的煮茶法子,一樣的煮茶法,一樣的用料,水是最好的山泉水,卻是隻得其味而不得其髓啊。”老者不滿的輕哼了句,接著道:“要參,不過不是參王建安,而是要參那些參王建安的人。”

“請先生解惑。”胖子聽了後有些吃驚,不過卻是不敢反駁,而是畢恭畢敬的問了一句。

“嗯,你也有長進了,不再似以往般的毛燥,很好。”老花匠也不多言語,只是讚了一句,並不解釋。

胖子跪坐那,腿都發麻了,尤其是兩個膝蓋已經隱隱約約的疼了起來,自從胡椅胡床流行起來後,他哪有這麼跪坐過的?現在都已經不習慣了,可卻是不敢挪動半分,他就不明白,為何先生那麼不喜歡胡凳胡床?百思不得其解下,又坐了會,突然眼睛一亮:“先生,某明白了,這就辦去。”匆匆起身告辭走了。

“明白了?若是真明白倒是好了。”老花匠哪能瞧不出來那胖子是腿麻了,找個藉口溜之大吉,“不過,也算是有長進了,至少,能聽,能去做。”一個卒子,只要能聽話,就是好卒子,其他的,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的也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麼多,卒子,是用來做事的,必要的時候也是用來犧牲的,不是拿來當將用的。

胖子走了後,老花匠依舊跪坐著,又喝了兩口茶,興趣索然,一拂袍袖,將案几上的兩個茶甌拂到地上,摔了個粉碎:“罷了,罷了,既然煮不出,喝著又有什麼意思?”起身,衝屋外喊了一聲:“冉四,你去東街李掌櫃那問問,某讓他幫著打的幾把耒鋤好了沒,沒好就催促快點,這已經開春了,某等著用呢,園子裡的草該鋤鋤了。”

這一刻,他又是這個別院裡最普通的一個老花匠了。

一股暗流,正在湧動著。

而此時的王況,卻是忙著籌辦著王家第一次的聚會,此前,他是已經帶了黃大,花了十幾天的時間,把要打通的路段從頭到尾走了一通,基本上,這條現存的小路是由獵戶踩出來的,沿著小溪流的走向,這跟後世鷹廈鐵路的走向基本一致。

道路沿溪流而走的優勢很是明顯,旅人需要飲水洗淑就方便了許多,而且武夷山脈的特點基本上就是河谷不是筆直的切下去,而大多都是從山頂一個斜坡下來直到谷底,只有少部分地方是被河流切出個懸崖絕壁出來,又有現成的小路可以行人,可以運送工具等上去,所以開路並不難。

而王況之所以敢開山,也是他知道武夷山脈這一段是屬於典型的丹霞地貌,山石並不堅硬,不要說用鐵器,就是青銅器去鑿,也費不了多少力氣,看似山是一大片,其實其難度並不高,說要三年,那是當初沒絕對把握說李老二肯派兵來幫,現在有一萬兵,王況相信,只要這些兵不偷懶,兩年之內一定可以開好路,如是勤快些,搞不好一年就夠。

武夷山風景區是在崇安鎮的西南方向,而路是從崇安的西北方向沿河流一直往西北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