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不出去了。

王況並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也不想追究,只是可惜:“你這魚還得等稻花開過後再撈味道才美,你撈早了呀。”

水田養魚是好,不光是有稻穀有魚這麼簡單,魚糞也是水稻很好的養料,反過來,那些在水稻田裡長的雜草也是魚的草料,可以省去了除草的許多工作。但是,水田養魚也有著其侷限性,必須得是水多降雨量充沛的地方才行,要是水少的地方,根本保證不了水田裡常年會有半尺來高的水位,不要說養魚,就是保證水稻所需要的水都要靠人天天看著,不能讓地幹了。所以,即便是在建州,也不是所有的田都可以養魚的,至今能養魚的田,也不過十之一二。

不過總算也是解開了這人賣的魚為什麼完整無缺的秘密了,木盆往田邊一放,水那麼淺,下去兩手一撈,自然就能撈出一條完整無損的魚上來。若是如此,以後的魚的來源就有了保證,這也是王況為什麼會找上這人的原因。

王況要教王冼的就是拓魚,拓魚要用的魚需要魚鱗完整,體態優美而且紋路豐富的魚種,那麼鱗片相對大而圓的鯉魚就成了首選,至於其他無鱗的或者鱗片小的魚,除非拓魚的手法已經是非常的嫻熟,嫻熟到了一點點細微的細節也能表現的淋漓盡致,否則拓出來的魚就沒那麼漂亮。

“這樣罷,今後你所有的魚都送到縣丞府上去,不過,還得要是那魚鱗完整,魚鰭沒有破損的多些的好。”王況丟下這句話就走了,留下那人在那張口結舌,天吶,竟然是新任王縣丞家的要魚,自己這回可是瞎了眼了。經常來縣城賣魚的他又怎麼不知道關於王冼和王況的傳說?不就是街角那家要新開的酒樓家的東家麼。一家酒樓要魚量肯定大的,那麼自己以後不就不用在街上一呆就是一整天麼?只是今天的遭遇,讓他心有惴惴,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王況很高興,今天不光讓他找到了有可能突破王冼心結的辦法,也讓他將水田養魚這個技術想了起來,雖然是推廣範圍不大,但畢竟對房陵來說,這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只要那些臨近堵水和南水的農田能養魚,也是一大補益。以前在建安,王況可從沒想到過水田養魚的法子,那麼多東西,你讓他一個人去想,怎麼能想得全?而等到想起了,建州的經濟早已經上去,水田養殖對建州的好處也就不那麼明顯,所以時間一長,又忘了。現在這個人家的魚,倒是啟發了王況。

王冼的縣丞府就是上一任的縣丞留下來的,古時官員的慣例都是如此,如果一地的官員是升遷離任了,那麼接任的官員必定是會接手他留下來的宅子的,而如果上任是被貶了,那麼接任的肯定是不願意接那宅子的,其他官員也不願意接,嫌風水不好。房陵原來也是有縣丞的,因為要給王冼騰位置,就把他升到一箇中縣當縣丞去了,也算是皆大歡喜。所以他留下來的宅第,自然還是王冼來接手。

回到縣丞府,醜醜正拿了根草棍在逗那養在木盆裡的魚玩,三白還沒回來,王冼要去“上班”,醜醜一時就沒了玩伴,正好這魚送過來,讓他找到了解悶的路子,而且這魚是養在水田裡的,並不怎麼怕人,所以,醜醜用草棍挑撥,它也沒那麼激烈的反應。

“醜醜,你小心些,莫要讓那魚蹦出來了,要是魚鱗少了一片,就罰你去河裡抓一條完整的來。”王況取笑道。

哪知醜醜一聽這話,眼睛一亮,丟下草棍就跑,不一會就拉了孫二過來:“哥哥,時間還早,我去河裡抓魚去,有孫家大哥在,醜醜保證不會出事的。”

這時候已經是五月,河水不涼,也就在縣城邊上,這條傍城西北而過的河流是南水,比劍溪小的多,也淺,據房陵縣令說最深處只有半人高,又有孫二這個水性不算差的人在旁陪著,也是沒什麼危險。為了不讓醜醜年紀小,不知輕重而真把那魚給逗得跳出木盆,王況就同意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