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況幾乎都沒怎麼聽進去,他一直在考慮著田黃的利益分配問題,等黃良那邊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住了嘴奇怪的看著王況的時候,王況也已經做了決定。

王況向黃大伸出了手,黃大會意,解開袍子,將掛在脖子上的錦饢取了出來,掏出那塊田黃凍,遞給王況。

“使君請看這塊石頭。”王況並不先說明這田黃的來歷,只是把它遞給了黃大。

“哦?”屋裡只點了一盞燈,光線比較昏暗,黃良接過的一時間並沒覺得那田黃凍有多好,但石頭一入手,就詫異了起來,連忙湊近了燭火仔細的看了起來,:“這石頭即潤且膩,有如凝脂,摸著確是塊好石頭,可它非金非玉,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使君請將此石對著燭火再看。”

黃良一聽,就舉起了田黃凍對著燭火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嘖嘖稱奇:“確實是塊好石頭,比之上好玉石也不遜色。”

王況笑了笑,從袍袖裡掏出了個小木盒,開啟來,裡面是他當初去長安前請鐵匠鋪幫他打好的刻刀,建安並不產鋼,這時候是有少量的鋼產出,但都是被朝廷嚴格監控的,只有軍器監裡才能有,不過這並不妨礙王況讓鐵匠鋪用最原始最笨的法子打出一把能用的刻刀來,無非就是不斷的錘打而已,這把刀別看只有筷子粗細,半尺來長,也花了王況一貫錢。

刻刀被林小娘子用了紅絲線密密的纏了一層,只留了兩端在外面,一端被王況磨成了帶斜角的斜刃,另一端則是平刃。王況將刻刀遞給黃良:“使君在其上刻幾個字試試。”

如果是在後世,這塊田黃凍就會被王況當做寶貝一般小心藏起來,沒有碰到雕刻好手之前,他肯定是捨不得隨便拿出來刻的,這可是比黃金還貴的東西,隨便刻掉一點,那就是幾千上萬的損失。但現在,怕什麼,即便把這塊砸了,王況也只會心疼那麼一下下,地裡多的是呢,沒了再去挖就是。

黃良本是秀才出身,能考上秀才的,幾乎字都不賴,放到後世,那也算是大家之一,只不過在這時候,凡是讀書人都會一手,所以就顯得普通了,會寫字的基本都會自己刻一方私章,所以,在這個讀書人必須都得學會琴棋書畫的時代,書法和篆刻是不分家的,會寫就會刻,但會刻的就未必會寫了。他見王況遞過來的刻刀,眼睛一亮:“好刀。”

黃良試著找到田黃凍上一個相對平些的面,刻了一個字,刻完後是兩眼直放光:“好石頭,端的好石頭,不滑不澀,轉寰自如,此乃印石之上上品。”

所謂不滑,即刀刻上去不滑刀,力氣用到哪,刀就停在哪,這就和石頭的硬度和材料均勻度有關了,太硬的石頭就容易滑刀,材質不均勻的也容易滑刀,刀在行進的過程中,若是材料突然起了變化,就會使得刀受阻,滑向它處;不澀則是沒有粘滯感,不粘刀,刀則可以自由的穿行。一般的石頭,能滿足兩點中的一點就可以稱得上是上好印石了,唯一能同時滿足這兩點的,唯有田黃。

“此石世上惟有一處地方有,此地方不過數傾,數傾之外,再也無從尋找。”王況又丟擲了一個重磅的,要知道,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那也是在方圓數百里內都能找到的,而且只要能吃苦,有點眼力,並不難找,就是在後世,已經被找尋了幾千年的地方,還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塊兩塊料來。

方不過數傾,光憑這一點,就知道這石頭的珍貴程度了,王況沒那心思去記憶這時候的度量衡,一畝地多大,他沒有任何準確的概念,他只知道一平方公里是一百公畝,而公畝卻是比畝小得多,所以是隨口一說,數傾地一平方公里想必也是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黃良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掩住王況的嘴,走到屋外探頭看了看,見下人僕役都站得遠遠的,這才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放心,揮手把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