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穀,只有番薯成熟後,就會有人將碾碎了的番薯拉過來進一步磨漿,磨好後就會運往下一個地方水洗過濾,再沉澱曬乾,這樣把整個製作友粉的流程分成了三部分,種番薯的不知道番薯粉碎了後要怎麼加工,磨番薯的也沒見過整個的番薯長的什麼樣,最後做友粉的那一步就更不知道運來的白漿是什麼做的了。這都是王況建議的,如此一來,保密工作也就好做了許多,雖然還是有許多漏洞,但放在唐時,這已經算是非常慎密了。王況也說過,這友粉的製作能保得住五年的秘密就心滿意足了。等過五年後,再找個信得過的官員獻上番薯,好歹是個糧食的補充,總能為這個官員撈點政績不是?如今就看林家上不上道了。孫銘前也沒一棵樹上吊死,這幾個月來,他也常常留意建州有哪個官員比較可靠,萬一林家這邊不行,還能有候補的。

現在除了番薯,孫銘前手中又多了辣椒這個利器,他還沒怎麼了解辣椒,也就沒王況想那麼遠,不過孫銘前從王況對辣椒的重視中也能看出來,恐怕這辣椒比起番薯和友粉來,能帶給他的將是更多。

牛車還沒進莊呢,路邊就有個茅屋裡竄出條大黃狗來,對著牛車吠個不停,把拉車的老牛是怒得尾巴筆直朝下豎著,低下頭,也不管背上架著的車轅,哼哧哼哧的就要去拱。嚇得架車的把式連忙抽鞭子,東家可坐車上呢,要是車被牛拖翻了,他可吃罪不起。這時就見茅屋裡跑出個漢子來,喝斥那黃狗:“三黃,給我回來,你個嗟了死(閩北方言中罵語,讀做“jielaoxi”意思為只知道吃的廢物)的,連東家都不認得了?”

原來這就是孫家莊子外圍的看護人,都是本莊子的人輪流來做,就是防著陌生人來莊子偷番薯的。那漢子見過孫銘前,說到:“東家來怎地不提前招呼聲,也好讓大家準備迎接。”他沒去過富來客棧,也就不認得王況,見王況一個小少年竟然和東家是並排坐在牛車上的,心道,怕是哪家富貴子弟,連東家也這麼禮遇。

孫銘前看出他的疑惑,就說到:“我認得你的,你是十五吧?來見過王大郎,往後他若來莊子,可要認清了,別讓莊上的狗傷了人。”他也不細介紹王況,等下到了莊上,召齊了人再細細介紹不遲。

路上又路過了兩個茅屋,都有人和狗在守著,看得出來孫銘前對這莊子的安全很是上心的,就不知道能守多久,現在友粉的影響還不是很大,若以後辣椒出來了,再只靠這樣的守護估計是遠遠不夠,遠的不說,手中有點權力的,調幾個官家人來,你是怎麼也攔不住的。王況在車上把這點擔心和孫銘前悄悄的說了,孫銘前被王況的說法嚇得不輕,是啊,現在是沒官家勢力參與進來,而之前林家也算正派,沒利用林主簿手中權利,否則只要稍微動動手指頭,他孫銘前就得乖乖的奉上和友粉有關的一切,這也更家堅定了孫銘前和林家搞好關係的心了,放著這麼相對正派的官員不靠,難道還要靠上那些白眼狼麼?

莊子並不很大,只得三十多戶的樣子,勞力竟然也有八十多口,全莊兩百來人,幾乎是婦孺老人,小孩和青壯各佔三分之一。全莊人都姓孫,都是孫銘前這一房的或近或遠的族人,整個莊子的事物由四個年長的老人管著。四人都是孫銘前的長輩,其中一個的輩分竟然要高過孫銘前三輩去,是莊裡威望最大的長者。孫銘前雖然現在是這一房的族長,可也不敢在幾位長輩面前託大,就帶了王況一個一個的拜訪過去。初時這四個老頭聽說以後竟然要聽這個王大郎的,就都跟孫銘前急眼了,也不管王況就在一邊,就對著孫銘前吹鬍子瞪眼起來,大概意思都差不離,都是說孫家的事不該由外姓人做主云云。孫銘前是把口水都說幹了,才說服了他們四個,這還是最後不得不實話實說,告訴他們番薯和友粉都是王況搞出來的後,他們才接受了王況。

有了四個老頭子的支援,剩下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