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的鍋放到灶部上就可以了。

只是一柱香的功夫,那一鍋水就騰起了熱汽,滋啦滋啦的要開了,徐國緒大奇,就伸出手到鍋底下去探:“奇怪也麼哉,沒火竟然能燒水?”王況一個沒拉住,已經遲了,就聽得徐國緒剛說完就大叫一聲:“痛煞某家也!”那手急急的往回抽,卻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

這下,安逸王趕緊的也縮回了手,本來他也想學學徐國緒將手伸去試試的,現在見到徐國緒如此,後背也嚇出一身冷汗來。

“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呢?”王況急急的抱怨,這聚焦的陽光別說燒水,如果能夠精確的控制焦點的話,就是鐵也能熔化的,就有許多人做過這方面的試驗,將由一面製作精細的曲面鏡反射的陽光照射到一塊鐵片上,幾秒的時間,那鐵片便被燒穿了一個大洞。現在的太陽灶還好由於製造工藝的不過關,各個鏡片所反射的光線並不能聚集到一個點上,但饒是如此,其熱量又豈是血肉之軀可以抗衡的?

所幸取水的護衛也已經回來了,他們找到了一處的山澗,山澗裡的水就是在這大夏天也是冰冷澈骨,王況急忙的用讓兵士取了水過來,慢慢的淋在徐國緒被燒傷的手上,給他降溫,等到一饢水都倒完了,這才讓徐國緒擦乾手,再塗上麻油(燒傷燙傷用麻油塗抹很管用的,市面上所出售的燙傷膏和燒傷膏,其主要成分就是麻油,大家在家中,如果被熱油滴濺起燙了,只要沒破皮,可以用麻油塗抹,三四天就消得差不多了)。

得虧徐國緒的反應也是不慢,一感覺到通就趕快的抽回了手,也是這太陽灶的聚光效果不是那麼精確,這兩點,算是徐國緒保住了他的手的原因,皮沒脫,也沒焦,就是紅彤彤的,被王況笑為“紅燒豚手”。這樣的傷勢,沒個十天八天的是好不了,好在是左手,對他日常的生活起居影響不是很大,這一路上一直到建安,吃的本來就不用他動手,搭建營地等其他的活又有王況和安逸王的護衛來做,他自己也帶了幾個小黃門隨身服侍著,所以,這手傷沒傷著,倒是沒什麼差別。

出了這麼大一個糗,徐國緒自然是悻悻的嚴令幾個小黃門到了建安和回到長安後要守口如瓶,然後這才問王況:“二郎,你這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還真是星君下凡不成?竟然能隔空取火?”

這時候鍋裡的水早已經開了,王況也沒讓人取下來,而是拉過了徐國緒,指著鍋底給他看:“你看這鍋底是不是比別處亮堂許多?其實很簡單,我不過是將所有的日光全集中到這一點上罷了,你想想,不要說是夏日裡,就是冬天,再是寒冷,人在暖陽下曬著,都覺得暖和,這還是日光均勻的照在你的身上,要是將這所有的日光全集中在一個點上,自然溫度就高了。所以,這個就叫日灶,方便是方便了,但缺點卻是必須有日頭。”太陽一詞此時並不是特指的太陽,所以王況就給太陽灶取了個日灶的名稱,當初取這個名的時候,也是因為想起了“日照香爐升紫煙”這一句,就順嘴叫出來的。

這麼一說,徐國緒也算是明白了過來:“這麼說,那以後樓船上裝了這個日灶,要是有日頭天,就用這日灶,要是陰雨天,就用柴火了?如此倒是不錯,確實可以省下不少的薪柴木碳了。這個法子妙啊,妙不可言。”

實際上,王況想得比徐國緒還要遠,他的打算就是以後樓船的倉底壓艙重物就用石碳球,石碳球一個是比木碳重,另一個是石碳球本身就是要在潮溼的條件下燃燒值更大,也更容易引燃。但這個潮溼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並不是越溼越好。不過呢,也正是石碳的這一個特點,使得其即便被大浪打溼後,只需要放在乾燥處晾上幾天就可以用,不像柴碳一樣,被水淋了,如果沒有經過爆曬的話,就必須要晾上一個多月才能用。這一點在陸地上區別不是很明顯,但在海上,二者的優劣一下就區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