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窪窪,還有門口那個用柵欄圍起來的地灶以及王況兄弟倆當初在塑像前鋪的稻草,都還在,只是由於年歲有些遠了,稻草已經變得有些灰敗,但是絕對沒有人去動過這些稻草,它們依舊保留著王況兄弟倆在這裡睡過的最後一晚的樣子,甚至王況當初用來當柺棍支撐大病剛愈的身體的小樹枝,也還是那樣的靠在塑像那殘破了的腿上。

王凌比王況先一步到的道觀,這時候他正站在一邊,仔細的看著那泥胎塑像右手拈著的蘭花指,見王況等人進來,就往後退了一步,讓王況上前來看個仔細。

王況這時候才是第一次真正認真的打量著這個泥塑像,尤其是它那拈著蘭花指的右手,越看這塑像,王況覺得越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似乎這個塑像,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顧不得想那麼多,王況端詳了一會後,就開始圍繞著塑像的三面上上下下,仔細的查詢了起來,塑像的後背就是牆,那堵牆還是原本的牆,當初這個道觀,也就只有塑像身後的牆是完好無損的,既然是本著修舊如舊的原則,這牆也就保留了下來。

繞了兩圈,都沒什麼發現,王況突然想起所謂泥胎像,都是中空的,泥胎塑像的建造比起木胎來甚至更要複雜,要先用溼砂堆出一個人的輪廓或者是用稻草扎出一個人形,然後是一層麻布一層摻了糯米雞蛋清的泥糊上去,密密實實的糊上至少十來層達到至少兩寸來厚,然後再在外面糊上一層更厚的粘土,等半乾了之後才開始塑形上彩等這些細節部分。

而不管是以稻草為裡還是以砂為裡,都會在塑像的後背開個口子,因為塑像完成後,想要上神壇還有一件事是必須做的,那就是要抓一隻蜂子,將泥塑像內容物掏出來後放到泥塑像的裡面,為什麼這麼做,王況沒去了解過,有人說是給塑像注入生氣,有的說是開光等等,各種說法不一。而那個口子,不會再用泥糊上封好,而是會用一截桃木削成塞子堵上,有的地方,則乾脆將蜂子封在桃木塞裡,再塞好塑像。

塑像和牆其實還是有一尺來寬的距離的,王況就爬到了基座上,側著身子,勉強擠進了半個身子,伸出手去在塑像的後背摸索了起來,果然被他找到了那個桃木塞,王況一把就拔了出來,泥塑塞的桃木塞不可能很緊,怕撐裂了塑像,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泥塑會越來越幹,那孔也會越來越大,桃木塞只消輕輕一拔就拔了出來。

先是看看木塞,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木塞衝裡的一側還有個小木塞,想來這個塑像的封靈就是採用將蜂子封在木塞裡的做法,王況也沒去拔那個小木塞,隨手就將其放在一邊,手又伸到那個孔洞裡掏摸了起來。泥塑像並不是很大,王況又有半個身子塞進了縫隙裡,加之泥塑的內裡空間也不是很大,只比一個人稍微大一點的泥塑像,哪怕是坐著的,扣掉了幾寸厚的泥殼,裡面的空間,不過就是半尺來寬兩尺來高的高度而已。

突然,王況臉上一喜,他的手摸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東西不大,也就王況的巴掌大而已,正好是泥塑背後開的小孔可以透過的尺寸。王況小心翼翼的將其拿了出來,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王況很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東西搞壞了,而且,這個泥塑對建安人而言意義不小,王況也不想把泥塑像給搞破損了。

擔心還有什麼遺漏,王況又伸手進去再摸了一遍,直到再三的確認了泥塑內裡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後,這才跳下了基座,舉著手中那個四方的東西端詳了起來,王凌,徐國緒和李業嗣見王況拿到了東西,就也圍了上來看。

天色還沒有全黑下來,要等到全黑下來,也得等到普通人家都用過晚飯並且洗漱完畢之後,如今建安人已經不在意那點燈油燭火錢了,但是先輩們為了節省燈火而養成的天黑前用完餐的習慣還是被他們保留了下來,畢竟這是大家都習慣了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