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其實對馮嫽也略有了解。在袁適密奏的報告裡,也曾多次提及馮嫽。天子對馮嫽善寫隸書還蠻有興趣。

趁馮嫽還未進來的間隙,天子又問解憂道:“解憂,烏孫國距長安有萬里之遙。那裡不比中原,生活多有不便。你不怕嗎?”

解憂回答說:“小女的啟蒙先生曾經教導我,女子當自強!女子也可以為國效力,可以和男子一樣,光宗耀祖!”

天子聽了解憂這番話,十分高興。他問道:“你的啟蒙先生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先生姓宏名鋮,早已過世。”

“可惜!可惜!解憂,朕再問你,你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誰嗎?”

“嫁給誰,小女子沒有過多考慮!只要對我大漢有利,別說嫁人,就是讓解憂捨棄生命,又有何妨!”

天子對於解憂的話多少有些懷疑。他總認為她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在進宮前,就擬好了答案。天子旁敲側擊地問道:“你離開彭城之前,你父王跟你說什麼了?”

解憂落落大方地說:“父王說,只怕今生今世我們父女再難相見了!”

“他沒有囑咐你要跟朕說點什麼嗎?”

解憂承認道:“父王只是囑咐我,見到皇上,要注意禮儀,不要多話!”

天子還想繼續打探,這時,黃門侍郎領著馮嫽進來了。

馮嫽躬身快步而行,在天子面前僕身拜倒:“民女馮嫽參見皇上!”說完,馮嫽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其實,馮嫽根本沒料到天子會接見自己。她也不知道如何拜見皇上。還是臨進宮之前,宮門前負責禮儀的一個官員臨時教給她的一句話。她說完之後,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行動。所以她只好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天子盯著馮嫽的後腦勺看了一會,笑呵呵地說:“馮嫽,起來吧!”

馮嫽聽到天子的話,卻不敢起身。她還是靜靜地趴在地上,粉臉漲得通紅。

站在不遠處伺候皇上的一個小太監,得到天子的示意,過來將馮嫽一把拉起來,說:“皇上讓你起身回話!”

馮嫽侷促不安地找尋著解憂。她的目光碰到了解憂的視線,發現解憂的視線裡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她立馬鎮定下來:既然解憂姐姐能夠坐著,這就說明皇上不是那麼可怕!

天子問道:“馮嫽,朕來問你。是你支援解憂主動請命的吧?”

馮嫽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是解憂姐姐自己提出,民女然後支援的!”馮嫽這是把功勞安在解憂身上。

天子說:“你願意跟隨解憂到烏孫國去嗎?”

馮嫽說:“回皇上的話,民女至死跟隨解憂姐姐!”

“那你還有何想法?”

“回皇上的話,民女聽說,烏孫國是苦寒之地,與我大漢語言飲食完全不同。如果有民女陪伴,解憂姐姐就不會太孤獨,也就能夠而更好地完成皇上的使命!”

天子又問:“聽說你的隸書寫得很不錯,可有此事?”

“回皇上的話,民女能夠書寫隸書,那都是跟著解憂姐姐學了一點皮毛,不足掛齒!”

天子在心裡說:喲呵,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說話還蠻有水平的。看來這兩人一起到烏孫,應該不會有損我大漢國體了!

天子再問:“你們倆對待烏孫國和親的事還有需要問朕的嗎?”

解憂說:“一切全憑皇上定奪!”

馮嫽則大膽地問道:“皇上,民女聽說西域的國家多達三十多個。為何我大漢只與烏孫和親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馮嫽。按照她的理解,這要是每一個國家都要和親,皇上到哪裡去找這麼多宗室女子呀!

天子說:“這個問題問得好!你們應該知道,匈奴人是我大漢的世仇。他們常年侵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