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遙不可及的幽冥司。

終於在踏過了八十七道山巒,淌過了八十七道河流之時,再次聳立在星辰面前一座巒峰。可她卻早沒了悲喜,只是一股執念支撐著她向前方奔走不停。

越往前走,人煙越是稀少,迷霧重重,異常繁重。

幾個彎腰勞作的婦人見她直直往大山前走去。

直起腰,走至星辰身邊勸慰:“夫人,莫要往前走了。”

星辰轉身,空洞的眼神望著前人,點點頭,繼續直走。

那人忙跟上前來,拽住星辰已然掉色嚴重的粗布衣衫道:“莫要往前走了,前面那座山是不詳之地,再往前走,會有危險的。”

星辰搖了搖頭,掙脫那婦人的繼續的掌臂,往前行駛。

迷霧越來越重,前方的路越來越坎坷,荊棘叢生,她行在山巒間被荊棘劃破了本就衣衫襤褸的袍子,她停下將煦寒再往背上挪了挪,生怕那掛刺的荊棘劃破他的面板。

馬上便要躍過這座峰巒,她轉身望了望覆在自己背上的煦寒,他還是原來的樣子,本就沒有生息,如何能被歲月摧殘,他的容貌不曾有變,依舊是那白皙的麵皮,剛毅刀削的臉龐,斜插入鬢的鋒眉,緊閉著雙眸,硃紅的唇,他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還是那麼年輕,還是那麼美好的一副皮囊。

終於,躍過了最後的一座峰巒,面前是一條暗黑的河流,河流上方黑煙嫋嫋沉浮在空氣中,四周充斥著似是厲鬼又似是野獸的吼叫。

這河流難道就是忘川?沒有人回答她的疑問,只能她自己探求。

不遠處有一坐木質搭建的橋樑,橋樑老舊,汙黑之色縱橫橋身,看得出來年歲久遠不曾修葺。橋邊是一方低矮的茅草房,在這迷霧之中風雨飄搖,似是隨時會轟然倒塌。

星辰行至跟前,一方灰敗褪色的牌匾立於其上。

“奈河橋”卻不是“奈何橋”

星辰痴笑不語,老天爺真會開玩笑,她不遠萬里行至此處,難道又是錯路。

無妨,無妨,就算行錯了路,她尚且還有幾十年的生機,照舊可以重新來過。

前路硝煙瀰漫,看不出橋的另一頭是何場景,那也不妨她走踏上前。

踏入奈河橋,行將過半,一個蒼老腐朽的音色響起:“你是哪個?怎的背一個死人來此處?”

星辰迴轉身子,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滿頭雜亂無章白髮的老嫗。

她的面上皺紋叢生,身上衣衫襤褸,赤著一雙足,細看之下,竟然足不點地,踩踏在重重瀰漫的煙霧之上。

星辰怒不可遏,道:“他不是死人,他還活著。”

:()星河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