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帳外的護衛,任誰不得命令都不允進入營帳。

星辰只趴在床上思前想後也想不明白他說的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你跟誰行什麼不禮之事跟我有何干系?只莫要與我行那不禮之事就好了。又思前想後的想今日的將帥是怎麼了?怪怪的,不是一直凶神惡煞的預備著將自己法滅嗎?怎的又突然對自己和煦春風的照拂起來。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唯一的結論只能是,那冰碴子煦寒定是鬼魂附身,或者是著了什麼邪祟,魔怔了。除此以外,實在解釋不通他今日的所作所為。

例如平日裡,那一臉冰霜的模樣像被凍住了般無喜無憂,就連言語都是冷冰冰的,怎的今日卻一連朝她笑了好幾回,縱然他笑起來是有那麼些暖洋洋,心蕩蕩,但卻定然不是他的本意。還例如,他平日間只會對自己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怎的今日又是囑咐他莫要亂動,又是替她檢視湯藥是否煎好。再例如平日裡他無論小將,侍從,走卒,皆不許他們近身,就連以往守在他營帳當護衛的時候,他都對她略顯嫌棄,怎的今日不僅允許她一夜都握著他的手掌睡覺,還,還,還親了她的額頭。這一切的一切都太玄乎了。所以肯定是應徵了她的結論,今日見到的這位將帥這副殼子裡裝的不是煦寒本人,是某個妖魔鬼怪或邪祟附體了,嗯,一定是這樣,肯定是這樣,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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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煦寒步入營帳,還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進來。待煦寒一走近床帳處,星辰被那濃濃的草藥味嗆得直直打了兩個噴嚏,待安靜下來忙道:“端的什麼勞什子,難聞死了,快端走,端走。”

煦寒並未挪開步伐,只柔聲道:“這是補氣生血的湯藥,你昨日失血過多,須得用藥。”

星辰自然知道那是湯藥,打煦寒端著那玩意兒進賬她就聞出來了。但湯藥這物什卻是星辰自小的童年陰影。芙蕖林裡珍草異木數不勝數,九沉爺爺常背了簍筐去采采藥,採回來的草藥總要想方設法哄騙星辰喝下去,什麼喝了這藥能增進修為,打架就厲害了。什麼喝了這草藥可以隱藏真身,再去偷地瓜就不會被發現了,什麼喝了這草藥能力大無窮,與那虎子精穆恆再掰手腕就不會輸了云云。總之,九沉爺爺總有哄騙她的法子,只苦了星辰,最受不了那股子苦味卻還要被逼喝進肚子裡。

星辰望著那冒白煙的一碗黑汁藥,實在下不去口,對煦寒道:“我真的不要喝這個黑乎乎的東西,你速速端走吧。”

煦寒無奈道:“你且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著放下瓷碗,就步出營帳了,待再進入營帳,手裡又端了個瓷碗。將瓷碗放下,星辰卻聞道一股香甜味,原來煦寒方才出去,是去庖廚那尋了半碗花蜜。煦寒舀起一勺花蜜放入那湯藥裡攪勻對星辰道:“現下不苦了,你喝罷。”

星辰看著那放了花蜜的湯藥,又看了看望著自己的煦寒,也不好再言別的,只好伸手去端那藥汁,煦寒卻避開她的手掌道:“你只管好好趴著別動,我來餵你喝。”

星辰心裡嘆道‘也不曉得附在他身上的魂魄是什麼人,怎的對我如此熱心?’然後對煦寒一笑道:“我曉得你害怕,放心,放心,我會把那邪祟趕走的。”

煦寒卻只對著星辰莞爾笑笑,也不再駁她的言語,然後端起湯藥放在嘴邊吹散了熱氣,方喂到星辰嘴邊。

:()星河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