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陳獨繡為首的激進派則認為林子軒是對保守勢力的妥協,新文化以打倒舊文化為目標。不需要妥協,他們反而覺得還不夠激進。

於是,在保守派眼中林子軒是激進派,在激進派眼中林子軒是保守派。

不過,也有少數人覺得林子軒的這種觀點很新穎,把中國和西方兩種完全不同的文明進行融合,這是一項很有開創性的工作。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這種爭論甚至超過了泰戈爾的新聞。

對於林子軒所謂的&ldo;第三條路&rdo;,各方把林子軒定義為了&ldo;妥協派&rdo;,就是既不贊同保守派。也不贊同激進派。

對此林子軒頗為無語,他並不是妥協,而是提出了一種可行性的方案。

但保守派和激進派在論戰中只看立場,不去管林子軒的觀點有沒有可行性。就算他們覺得林子軒的說法有點意思,也不會理會。

這就是這個時代思想界的混亂狀況,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堅持的是對的。

同時,對他歪曲的攻擊也不少。

甚至有人認為林子軒的那首《沁園春》是用來吹捧泰戈爾的,把泰戈爾當作這個時代的風流人物,為此不惜貶低歷朝中國的皇帝。

這種不瞭解事實而隨意歪曲的情況也是民國文壇的一種風氣。

他們還拿林子軒寫通俗小說的事情說事。認為林子軒就是藏身在新文化中的蛀蟲。

同樣有人用林子軒寫外國小說的事情證明林子軒是西方文化的代表。

總之,因為一篇文章,林子軒成了眾矢之的。

這裡面還有幾個原因,以往林子軒雖然名氣大,卻很少參與論戰,就算是論戰,也是點到即止,不會有什麼傾向性。

這一次,林子軒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還是一種兩面不討好的觀點。

很多人終於找到了機會,攻擊名人可是成名的捷徑,這一點創造社已經證明過了。

以後他們也可以吹噓,林子軒算什麼,還不是被我罵的無話可說。

還有一點就是這裡是北平,而林子軒來自上海,地域差異非常重要。

不少北平文壇的文人認為一個上海人跑到北平還敢如此囂張,不罵你罵誰。

林子軒雖然又寫了幾篇文章闡述自己的觀點,但在一片罵聲中根本沒有人關注他到底要講什麼,大家陷入了一種批判名人的狂歡之中。

他們前一年因為胡拾去了趟故宮,逮到機會痛罵了胡拾。

如今找到了機會痛罵林子軒,機會來之不易,所以愈發的珍惜,也罵的更為起勁。

林子軒最後也不理會了,還勸阻了新月社的人繼續參與論戰。

等哥們回到上海,咱們再算帳!

沒有自己的媒體和使喚的小弟,終究是不如意。

他記下了這些人的名字,準備回到上海後,專門辦一份報紙,天天刊登文章罵這些傢伙,然後把報紙寄給這些罵人的傢伙,不為了賺錢,就是為了噁心這些人,出口惡氣。

當然,也是為了宣傳自己的觀點,他既然提出了這種主張,就要貫徹下去。

作為文壇的土豪,他不差這點錢。

在這種紛紛擾擾中,時間來到了泰戈爾的生日。

5月8日晚,協和學校大禮堂,名流雲集,談笑皆鴻儒,北平文藝界的中外人士都有出席,可說是一樁文壇盛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合影

泰戈爾的生日會由新月社操辦,這是新月社成立一年來第一次搞這種大型活動。

新月社一直都是較為鬆散的組織,包容性比較強,可以容納各家的觀點,比如聞易多就是一位泰戈爾的批判者。

這是徐至摩借鑑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