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靠著牆不讓他躺下,從他的揹包裡翻出止血繃帶迅速處理他脖頸上的傷口,半分鐘後血就不流了。

“你太狠了。”林楚生不由得道,失血過多讓他的嘴唇都白了,“我就是怕你被菜刀傷到。”

“我以為你要跑。”林木看著他身上的血有點後悔,聲音也低下去。

“我在你眼裡那麼不可靠?”

“黑歷史太多。”

“服了你了。”林楚生靠在牆上,抬頭望著屋頂的彩繪,他道,“我要去找桑央,他有事情瞞著我。”

林木問:“什麼事?”

“木木,我家裡人都是被殺的,只有我一個活下來。殺他們的人,姓袁,那不是一個人,他們是一個組織或者說是家族。”林楚生露出苦澀的笑,他道,“桑央他姓袁,養我長大的那個人,和殺了我父母的人是一夥的。”

林木道:“你要問清楚,如果他要害你,你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知道。可是還是有點難接受。”林楚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儘量調整自己的心情。他站起來,拍了拍林木的肩膀,“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找他。”

“一起去。”林木也站起來,她進了屋,出來時她衝著林楚生揚了揚手裡的伸縮棍,“我棒球打的不錯。”

林楚生笑了笑,拉著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出去。天已經黑透了,冷風呼嘯,他先敲開了幾家人的門,問他們看沒看見桑央,都說沒見到。有一家人看見他非要拉著他進屋一起吃飯。

“我要去找桑央。”林楚生拒絕。

“找桑央你應該去貢嘎,這幾個月他常常到貢嘎,有人來找他。”一個藏族漢子用藏語和他說。

“有人來找他?誰?”林楚生頓時警覺。

“不認識,很多人,闖進來的。當時是晚上,我在桑央家裡喝酒看見了,桑央讓我走,我不知道什麼。”他道。

林楚生又問了點,可藏族漢子什麼都不知道,他這才作罷。

“袁家人來過了。”林楚生和林木說話的心有些涼,“他們來找桑央,危險了。”

林木聽見他說危險,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忽然她心裡閃電般地劃過一道霹靂,她脫口而出:“槍聲!”

她一把抓住林楚生的衣襟,很著急地對他道:“我傍晚的時候聽見了槍聲!”

林楚生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抓住她的手問她:“在哪裡聽到的?”

“田邊,曬架那裡。”

林楚生抓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跑,他跑得非常快,幾分鐘就到了田邊。林木跑得太快叉著腰喘著粗氣,林楚生讓她等著,自己去找。林木在田邊慢慢走著,平復呼吸,走了十幾分鍾她忽然聽見田野上傳來悲愴的嘶吼聲,如同野獸的哀嚎。

林木立刻意識到出事了,飛跑過去,遠遠看見林楚生的身影,她漸漸停下腳步。

林楚生跪在田野上,整個人像是沒了魂魄一樣,懷裡是桑央僵硬的屍體,身前是一個兩米長的土坑,顯然是桑央是林楚生從土裡給挖出來的。

林木打起手電上下打量了一遍,桑央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只有額頭上有一個血洞。他是被人狙擊了,之後被埋了起來。

“冷嗎?”林木走過去握了握林楚生的手,冰涼。

林楚生沒有回答,田野上冷風肆虐呼嘯,發出一聲聲魔鬼般的嘆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出聲音,“林木,我沒有親人了。”

“我在。”林木握住他的手,對他道,“我會一直在這。”

我會一直在這裡,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陪伴你前行,或者緊跟你的背影。

林木抱住林楚生,吻著他的臉頰,輕聲道:“我會一直在。”

“有的時候死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