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向董其昌拱手致意。

“胡大人,你在院子做甚麼?”宋應星微笑道。

胡宜報以笑容,“我只是看一些花草而已。”董其昌聞言既道:“你要是喜歡院子的花栽,老夫可以送你一些。”

“多謝董大人,不必了。”胡宜拒絕他的好意。

董其昌只好作罷,隨後他打量一番胡宜,又道:“我聽長庚說你是信王屬下,近來常入宮伴聖。”

“確係如此。”胡宜無須隱瞞,宋應星肯定將自己的身份告予董其昌。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董其昌轉而看向李顧,見其人錦綢著身,褐冠頂戴,摺扇執手,氣宇軒昂。不禁暗忖此子身份不凡,卻很面生。

李顧悉言為信王門客,揚州人氏,來京已有月餘,唯獨沒有說出姓名。

董其昌然未作聲,胡宜既道:“三月末,信王往山東寧縣,途中落榻官驛,突遭賊人暗襲。我與這位公子當時路過那裡,便出手擊退賊人。”

其繼而自述如何奮勇殺敵。話語間手舞足蹈,聲情並茂。身旁的李顧鄙眼相視,心裡暗罵,如此誇辭,藉以為關雲長再世呢。

事實上,當日只有他與秦慕蘭禦敵。胡宜卻未出戰,其人全程守護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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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頻頜捋須,欣慰道:“信王遭襲,既得二人相助,實屬萬幸!”胡宜謙言道:“只是正巧遇見罷了。”

幾人交談一陣,皆論朝野逸事,非以仕致耳。暮夜,侍從走近董其昌耳語幾句,得到應允,既而宣禮:“宴席已經準備妥當,請列位賓客入內。”

眾人聞之,然隨董其昌進入宴廳。席間,酒觴樂飲,餚蔌盛悅,主客融和歡暢。

亥時剛過,董其昌見天色已晚,惟有宴畢。臨別前,其言出此次宴賓的原由。他年歲已高,精力不復,今日向皇上請辭,告老還鄉。皇上挽泯體恤,已然准奏,只待新任官員赴應天府,即可卸歸。

宴席賓客無不惋惜,紛紛誠表董其昌離京之日,定會尊酒相送一程。

李顧內心倒是很坦然,董其昌古稀之紀,本來就該頤養天年。

回去路上,李顧不發一語。胡宜察覺其不對勁,便問為何滿臉愁容。他依然默言,胡宜也不好說什麼。

他們行抵信王府時,二更天過去許久。府內沒有燈火,到處都有侍衛巡邏。

李顧與胡宜分別後,很快來到自己房間,細看門檻,頓感不妙,赴宴前嵌入門檻與門面的小紙條竟然消失不見。他推門既入,全然若無其事。

剛邁進幾步,忽然一道身影閃現,朝其襲來。他心裡一驚,急忙側身躲開攻擊,剎時伸腿直擊對方頭部,卻被式手擋住,隨之反勾住腳背,往後一拉。

李顧旋身擺脫對方的束縛,順勢倒地,使雙手支撐。突聞微風掠耳,連忙翻身躲過重拳。他隨即鯉魚打挺,站立轉身伸手肘擊。對方急甩頭,察覺此人有些熟悉,趕緊叫道:“李顧停手!”

他聽到這話,立即收手,後撤幾步,摸黑找到油燈並點燃,屋內瞬間光亮起來,這時看到對方的面容,苦笑道:“利庫瑪,原來是你啊。”

利庫瑪冷冷道:“我以為遭賊了呢?”李顧瞬時無語,言道:“這是我房間,你才是賊子,而且還是賊首。”他坐下椅子後,又道:“你怎麼進王府?若是被侍衛發現就糟糕了,當日見到你真容的人可是不少。”

他們正說話間,胡宜忽然進來,看到李顧與利庫瑪面對而坐,既道:“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呢?夜深人寂,你們屋裡嚇唬人?”言罷,他轉身離去,門也沒關上。

房內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是何情況。頃時,利庫瑪起身走到門口,探身出去左右觀瞧,然後關上房門,“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