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回原位。他緩緩抬頭,望向滿天繁星,嘴角噙了一個苦笑。

天秀,你為了怕我殺她,竟然不惜又害了我一次。

許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十九終於撐不住沉沉睡去,柔軟的身子斜斜靠在天舒肩膀,莫名地讓他有些僵硬。從未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親近他!更沒有一個女人膽敢這樣戲弄他!

內力緩緩湧動,筋絡中亂跑亂竄的氣息終於穩定了下來,天舒輕輕推開十九,右手成刀,緩緩向她脖頸劈去。十九昏睡不醒,全然不覺黑白無常已經站在了身邊。

伸出去的手,在觸到她肌膚的瞬間停了下來。天舒看著她頸上的那一道紅線,伸指將其掐斷,抽出玉佩,放入懷中。

下次,下次遇見你,便沒這麼幸運。

他嘴角凝住一絲陰寒的笑意,脫下身上的女人外衣,扭成一股繩索,將十九雙手反剪身後,牢牢綁住。

山上那樣多的狼,他倒有興趣看看,沈雲談和那些個嗜血畜生,誰更快一些。

夏夜山林有些微涼,他亦不顧,大約是不屑於與十九搶衣服,就那樣□著上身,緩緩走出林子。

他的頭還是昂得很高,他的背還是挺得很直。

他依舊是不可一世的模樣。

然而他忘記了,自己腦袋上長長短短的犄角,還有臉上紅紅黑黑的妝。

十九並沒有昏睡許久就睜開了眼,愕然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後,低低地罵了句:“死變態”便沒有再說什麼。

大量失血和飢餓讓她沒有力氣再罵下去。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十九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突然想到,這個時候,師父應該看完書,準備睡覺了。師父睡前喜歡吃一碗小米稀飯,以前都是十九給他煮的,不知現在顧妍師妹煮的,合適不合適他的胃口。

她突然失笑,顧妍新婚燕爾,師父如何會讓她煮粥?或許,是田滿那個泥猴兒煮罷。自己離開這些日子,也不知道這泥猴兒有沒有再闖禍。顧妍和徐子清都不喜歡他,也不知有沒有給他難堪。

想到徐子清,十九心中像被錐子狠狠紮了一下。

無論遇見多麼俊秀的男人,無論遇見武功多麼高強的大俠,十九悲哀地發現,她還是放不下他。

他現在,應該是摟著他的美嬌娘,歡歡喜喜地睡得香。

不知她走了以後,他有沒有那麼一分,半分念著自己的好。

眼皮又沉重了起來,十九嘆了口氣,突然心灰意冷地想就這樣一睡不行。正在迷濛間,突然覺得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觸碰著自己,睡意立即飛散到九霄雲外,十九瞬間瞪大眼睛正對著一雙綠油油的螢火。

一匹不大的狼嗅著她的身子,見她驚醒,倒退一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

什麼顧妍,什麼徐子清都拋去九霄雲外,十九渾身冷汗,肌肉緊繃,心中暗自祝禱。阿彌陀佛,玉皇大帝,我可不好吃……

然而那狼似乎對她頗有興趣,綠油油的眼睛與她對視,就是不肯走。

十九靠著樹,慢慢站起,雙手被綁在身後不能動彈,心裡也顧不得罵天舒變態,只想著脫身的計策。

她曾經聽師父說過,狼是一種非常會揣摩人心的動物,一旦發現你怕它,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

她打量著狼。

狼也打量著她。

一隻夜梟呼嘯著從林間飛過,狼呲起白牙,向十九猛撲上去!十九微微側身,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狼腰眼上!狼是豆腐腰,當下一聲哀鳴,滾在一旁,恨恨地瞪了十九一眼緩步跑了開去。

她鬆了一口氣,腳下也站立不穩,重重摔在地上。

雲談……

雲談在哪裡?

遠處傳來那狼悠長的嚎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