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吹滅蠟燭,卻依舊想不通,為什麼案檔是空白的。沒有了燭光,可她的雙眸依舊明亮,就像漆黑的夜色中,唯一隱閃的兩顆星,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失望。

徐驕突然覺得:夭夭好像比自己,更期望看到案檔上的內容。

“問你一句話,你可以不回答。”徐驕說:“今晚你出現在這裡,是想知道徐之義當年的死因,還是其幕後的主使?”

夭夭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徐驕腦海裡卻響起她的聲音:“徐之義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想弄清楚是什麼人,不想讓他活?”

夭夭大眼睛眨了一下,輕聲問:“徐之義,不應該是你父親麼?”

徐驕沒有回答,而是說:“不用問,自然是徐元。誰動的手,並不重要。因為無論有無影舞者,至少徐之義是知道這件事,否則他今天不會表現得這麼平靜。可我想不通,這對你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為什麼殺人,當然是為了滅口。為什麼滅口,當然是害怕有些事被人知道……”

徐驕心中一動:原來這娘們兒,是想查當年王子幹謀逆的事……

夭夭冷冷說:“有時候,太聰明,可不是件好事。”

徐驕幾乎崩潰,祈求道:“大姐,你能不能別再催動奪情蠱,窺探我內心所想。隱私,知道吧,這是憲法賦予公民的基本權利……”

“你有什麼權利在我面前談‘權利’二字。”夭夭語氣很輕蔑,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走到書架盡頭,挨個扒拉架子上的案檔。

“奇怪,怎麼沒有王子幹謀逆案的記錄。照理說,當年的案子還沒有徹底瞭解,應該不會歸檔封存。”

徐驕不敢想,摸了摸胸口。王子幹謀逆的案檔就在那裡。嘴上卻說:“怎麼沒有了結,都已經平反了。說來確實有點奇怪,不管什麼原因,冤案既然已經平反,就沒有理由殺人。若要殺人滅口,就應該更早時間動手……”

“還有更奇怪的。”夭夭說:“明帝下詔平反之後,當年參與謀逆的人,大多相繼死亡。或死於意外,或死於盜匪。其餘的也都不知所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估計早不在世間了。唯獨徐之義,他逃到修羅山下,治外之地,只能冒險硬來。雖然得手,卻還是被修羅山抓了活口。”

“所以,你是想透過案檔,看看當年是否是風靈衛動的手。”

“不錯,如果風靈衛確實牽涉其中,那很可能是明帝的意思……”

“你也變笨了。”徐驕說:“若是明帝的意思,他何必要下旨平反呢?”

“或許是被逼無奈。”夭夭說:“二十四年前,天承帝病重,當時誰繼大統成為了問題。所有人都以為會是王子幹,因為他是明中嶽最中意的人。你也該知道,明中嶽在朝中和皇室的分量。”

“可最後卻是明帝繼承大統,坐上九五帝位。”

“那是因為,當時有個人向天承帝舉報:王子幹要趁他病重逼宮。那個時候,因為朝政之事,天承帝已經很不喜歡王子幹……”

“那老皇帝就信了……”

“他當然相信,因為舉報的人,是五城兵馬司的統領邢越,也是天承帝最信任的臣子之一。邢越奉命去王子府,正好撞見王子乾和徐之義等一幫臣子商談,於是抓捕嚴刑。一問之下,他們供認,聚在一起是為了商談未來朝局,改革新政……”

“我靠!”徐驕說:“這幫人真是找死,老皇帝聽了這話,即便不是謀逆,也是盼著他死。那還能活的了麼……”

夭夭點頭:“天承帝看了供述,當即定成了謀逆大案,砍頭,抄家,流放。誰知道徐之義一個文弱書生卻逃脫此劫,隨後內衛去抄了王子幹府邸。王子幹自縊在大廳上,可王子妃卻不知去向,有人說,是抱著王子乾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