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驕說:“鹽鐵收歸朝廷,如何經營呢?其他地方,可以派官員查察。但像三江源呢?無論是收歸朝廷,還是三江王私產,銅鐵礦就在三江源。別人的地頭,誰敢來經營?我猜出這主意的人,根本就沒想過為民著想。不過想開個財路,是不是朝廷沒錢了?”

老者呵呵一笑:“怎麼說?”

“能想到這個點子的人,不是一般的聰明,思想很前衛。我相信他也能想到壞處。鹽鐵收歸朝廷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仍由之前的人專營,以比例分配利潤或其它方式。一來一去,朝廷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有大把銀子入賬。”

老者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不管在什麼地方,擁有銅鐵礦和鹽廠的,肯定不是小老百姓。他們一定是像王爺這樣的,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勢。與民爭利容易,與官爭利,難呀!”

老者哈哈大笑:“年輕人,你有做花匠的潛質。”

徐驕說:“像你一樣麼?”

老者沒有回答,三江王卻說:“你怎麼能跟明老比。明老是種花的,養花要看心情。”

“你說對了,最近我心情很好,所以才來三江源。”

李師師早就不耐煩了,輕輕推一把徐驕。

三江王看到了,便說:“你們去玩兒吧。”

徐驕心想:操,老子為什麼要聽你們的。不過心裡掛念著笑笑,也懶得和這些人講大道理。觀念被時代束縛,他腦子裡想法,這些人肯定不能理解。因為所處地位不同,就像打仗一樣。將軍考慮的最多的,是如何贏得一場戰爭。士兵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

不同地位的人,無法理解彼此的需要和目標。何不食肉糜的悲哀,並非是因為無知。

李師師很開心似的,挽著徐驕的手臂。

這動作確實親密了些,徐驕說:“你若不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在大街上摟著你……”

“不用……”李師師笑,隨即收起笑容:“你什麼意思?”

“今晚上這一齣戲,是你安排的,還是你父親安排的。”徐驕問。

李師師說:“什麼嘛,我不懂。”

徐驕笑道:“我不相信巧合。絕大多數巧合都是人為的陰謀,只有一小部分能算得上天意,或者是悲慘,或者是幸運。但今晚未免太巧了,你不想嫁給王子淇,你父親也不想,那就乾脆直接拒絕就好了。”

李師師手上用力,像是聽到了不開心的事。她說:“不要太聰明瞭。即便真的聰明,也要裝作笨。父親常說:聰明的人,一般都不討人喜歡。因為聰明的人,通常不願意別人也像他一樣聰明。”

“大智若愚。”

“就是這個道理。”

“那麼你呢,是喜歡聰明的人,還是討厭聰明人?”

“當然是討厭,因為我也是個聰明人,也有聰明人自以為是的毛病。”

徐驕搖頭:“你絕不是個聰明人。”

“為什麼?”李師師有點不服。

“都說女人胸大無腦,你顯然屬於這個型別的。”

李師師忍住笑,假裝生氣:“你要死要死的……”

徐驕突然停住腳步,對面走來一個人。

李師師一看心裡就有點怕,她幾次遭人刺殺,有點驚弓之鳥。回頭看一下,離著亭子很遠了,但那老頭卻跟在他們身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徐驕感受到她的恐懼,伸手摟住她肩膀,讓開到一邊,心裡想著:“山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山主對他視而不見,經過他身邊時站住,雙眼看著老頭。

老者也看到了他:“好不容易擺脫三江王,卻又遇見了你。”

山主說:“不是遇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