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呢?”

“再然後當然是生孩了。”

徐驕失望的搖頭:“再然後是等,最少十個月,明白麼?”

小山立刻說:“明白了。”

三貓還是沒明白。

“要學會等。”徐驕說:“如果太著急,即便孩子生了下來,有很大可能不是你的。”

李師師轉回頭:“你們三個男人,聊什麼女人生孩子的事?”

在街上轉了許久,直到華燈初上。

三貓覺得自己三人,就像李師師的跟班,心裡老大不願意。徐驕看在眼裡,便讓他們回去。熟悉一下天臨城的環境,街道。萬一有個不測,需要逃的話,也不至於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街上的小吃很多,徐驕已經不覺飢餓。不過都是李師師付的錢,周圍人的眼光便有些異樣。不是看小白臉那種,而是看狗腿子那種。

李師師僱了一輛馬車,蕭離問:“大晚上的,你準備去哪兒。”

李師師說:“你真的把笑笑忘了,不想治她的眼睛了?我們去妙手堂,神醫薛宜生的地方,跟你說過的,他是夭夭的舅舅。”

馬車走了很久,穿過了繁華的街道,燈火通明,忽然一下就暗了起來。這裡是城西,是天臨城最破落的地方。看不到燈光與繁華,靜的像是無人的空城。

同一個地方,不一樣的世界,就像津門渡那樣。

李師師說:這裡多是貧苦賤籍人所居,所以沒有那麼繁華。

對於繁華,有著不一樣的定義。在徐驕的記憶裡,真正高階富貴的地方,是絕沒有路邊攤,夜市之類的東西。而城西這個地方,眼前的光景不是因為貧苦聚集。而是因為等到天黑下來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想看到別的人。

城西,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就是妙手堂。

馬車在門口停下。李師師付了錢,叮囑車伕:“在這等著,我們還要回去。”車伕當然願意,像李師師這樣大夫的主顧,他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

敲門聲驚醒了店裡的學徒,他不覺得奇怪。妙手堂晚上的客人,通常比白天多。他想不明白,但這是事實。

開門看到李師師,學徒嚇得愣住:“郡主?”

“你還認得我?”李師師說。

“哪能不認得您,去王府出過診的。您請進,我去叫師傅。”

心裡卻咯噔了好幾下,他們最怕的,就是深夜時分,有姑娘來問診。因為她們的病大都是一樣的,不用薛宜生出面,他自己就能抓一副藥,把那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他幹過好幾次。但都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像李師師這種身份,不要說打掉孩子,知道這件事,就已經是要命的。

薛宜生也覺得奇怪,沒聽說三江王李通的女兒,是個放蕩膽大的女孩。何況海後下了令,把她許了王子淇。若是發生這種事,那可就有點嚇人了。

當他走下樓的時候,看到李師師和徐驕,心裡更加篤定。但也對徐驕另眼相看,因為不少這種事兒,沒有一個男人敢出面。

“薛大夫好。”李師師說。

“郡主好。”薛宜生笑道:“有什麼不舒服,差人叫一聲就是了。郡主還自己上門來……”

李師師說:“這件事,別人最好不要知道。”

薛宜生臉上的笑容消失,心想:若是別人知道了,我怕是沒有活路。

妙手堂外面,馬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對面的房頂,立著兩個黑影。

李懷遠扇動烏骨扇,好像這個夜晚很熱似的。

魏武疾抱著劍,冷冷的笑:“妙手堂,是薛宜生的地方。她這麼晚,孤身來妙手堂,身子是有哪裡不舒服麼?”

李懷遠冷哼:“哪有孤身,沒看跟著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