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徐驕的話,很有幾分道理。”莫雨低下頭。

“有道理,不代表是真的。”海後說:“要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是別人的說服。尤其不要相信男人,而且你說過,你討厭這個人。為什麼要相信自己討厭的人?”

莫雨想了想,低聲說:“我在可園所見,那確實像個陷阱。若是尋常女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偏偏是慧玉公主。能讓慧玉公主做出如此大犧牲的,也只有公主憐。若真如徐驕所說,王子淇和李師師成親之後,所謀者大……”

“傻孩子,你真是糊塗。這件親事,是我許的。王子淇娶李師師,本就是我希望看到的。”海後說:“既然是我希望看到的,你還會覺得哪裡不對麼?”

莫雨還是覺得不對,還是覺得徐驕說的有道理。

海後又說:“這個徐驕,就是三江王用來壞我事的。外面流言蜚語那麼難聽,三江王若是在意女兒清白,怎麼能從三江源傳到帝都來。只是沒想到,徐驕會是徐元的孫子,倒讓事情顯得麻煩。”

“麻煩?”莫雨不懂。

海後說:“傳言無論真假,但徐驕就是徐驕。徐元的孫子,徐之信的侄子,當年那個風華絕代,最年輕的大學士,徐之義的兒子。親事若成,我就是拆散有情人。親事若不成,正合了三江王心意。也許三江王反手就把自己女兒嫁了徐驕。哼,這人呀,就是想的太多,想的太美。”

莫雨更不懂:“那是成還是不成?”

“無所謂。”海後說:“一群小輩,見過多少人心險惡,世事無常。哼,公主憐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揪著陛下那顆愧疚的心。也罷,雪兒的傷好了麼?”

莫雨回道:“養了幾個月,已經差不多了。”

海後說:“你不常在帝都,心思又不夠狠。這件事,還是讓雪兒去辦吧。”

三江會所。

三貓和小山也在喝酒。沒有菜,因為時間確實很晚,廚子早抱著媳婦睡著了。

酒,是從可園帶回來的。可園的酒,有種特別味道,不那麼辣,不那麼嗆人,也不容易上頭,可只要喝兩口,心頭就開始熱乎起來,暖暖的,好像今晚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笑笑坐在一邊生悶氣,她當然不信徐驕是個淫賊。李師師是最好的證明,兩人在修羅山一見鍾情,一夜激情。不,激情了不止一夜。可見自己的哥哥徐驕,是那種不需要付出太多,就能把姑娘抱上床的男人。

“你們兩個還在喝?”笑笑罵道:“也不知道哥怎麼樣了,你們還能喝的下去。”

“大哥應該沒事。”小山安慰她。

三貓說:“有沒有事,要看那個莫雨。畢竟人家是風靈衛左司,可不像李師師那麼好騙,我最擔心驕哥偷雞不成蝕把米,真變成了淫賊。”

“那你們不救他?”笑笑質問。

小山說:“不用救,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們等。”

笑笑悶聲出氣,女人,是最不喜歡等的動物。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李師師也在衝李漁發脾氣,埋怨他不應該讓風靈衛帶走徐驕。

李漁不想解釋太多,有些道理和女人是說不清楚的。

可園那一幕,鬧得那麼熱鬧,如果就此善了,那才是害了徐驕。他感興趣的是,世間風大雨大,公主憐也想追風逐雨。這和早年的她,實在太不一樣了。

她嫁去百濟之後,這是第一次與之相見。已經身為人母,但不見歲月之苦,美豔更勝往昔。只是,總有些看不透的地方。

李漁嘆氣,女人,歲月磨礪之後,許是會比男人的變化大的多。他又想到自己心底的她,於是開始覺得心痛,覺得感傷。

他可以不痛。痛,是他的選擇。

因為痛,所以忘不掉。他不想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