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疾轉過廊廳,聽到五爺喊他,便停下來。

“老弟,你還是年輕時候脾氣。”五爺說:“我今天若是不來,你是不是準備把徐家小子弄死?那小子可不是普通人,不說徐元這個當朝首輔,你三師兄寧不活,與徐之義可是刎頸之交。當年不是他出手,你以為謀逆一案,會有活人麼?”

魏無疾沉吟著:“我只知道,那時候他和大師兄大吵一架,然後就很少回武道院了。”

五爺笑道:“內衛畢竟是皇家親衛,武道院在高山之巔,不惹凡俗紅塵,更何況是與內衛衝突,應老大自然不希望寧老三插手。不過,寧老三也不是能聽勸的人。那一年,內務府,折了不知多少高手。連辦事的兩位閣領,也差點為國捐軀。”

魏無疾頗為驚疑,有些不大相信。

“你不信吧。”五爺說:“誰會信呢。那年,寧不活才二十三歲,竟然已破入宗師境。內衛府兩大閣領聯手,還是沒能擋住他”

魏無疾除了震驚,便是黯然。宗師境那道門檻,他始終跨不過去。他還未到中年,能有今日的修為,堪稱驚豔。可他是鬼王的弟子,鬼王弟子本就該驚豔世人。

五爺怪笑道:“鬼王十大弟,個個不凡。不過,你那個三個親傳的師兄,才最是可怕。應老大不用說,雖然從未出過手,但你們幾兄弟的本事,都是跟他學的。寧老三,二十年前便是宗師境,我前幾日見他趕馬車,察覺不到一點氣息波動,估計已經是大宗師了。但最神秘的,還是你二師兄。江湖只知道鬼王有個二弟子,但是誰,生還是死,一概不知。”

魏無疾冷眼看著他:“大師兄說過,誰也不許談二師兄的事。”於是不再多說,轉身繼續前行。

五爺還在後面說:“老弟要想清楚些,那小子雖然可惡,不過弄死他就是得罪徐元。那王子淇想要的,怕是徹底與他無緣了。”

王子淇想要什麼,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他竟然敢想。

明居正說:“只有得不到的東西,才最具誘惑力。如果有權力得到,卻註定不屬於你,不但是誘惑,而且折磨人。就像自由,我知道,你是個自由主義者。”

徐驕冷聲說:“我只知道,拼到最後,每個人都會變成失敗主義者。當然,你是例外。你我已經走上不同的路,你成了統治階級——”

明居正站在窗邊,望著樓下滿園的燈光:“你因為嫉妒而恨我,社會充滿了你這樣的仇視。就憑剛才那句話,我就可以用尋釁滋事的名義,把你關五天。”

“我相信。說我是精神病,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也行。”徐驕說:“可眼下此刻,我隨時能殺了你。你最喜歡的權利,那一身制服帶給你勇氣,在我面前就像燭火一樣黯淡和脆弱。”

明居正嘆息:“徐驕,你能不能清楚些。你的遭遇,不是我的問題。你難道沒有見過,比你更冤,更無辜的人麼?好吧,即便錯了,是我一個人的錯麼,是一群人的錯。即便我知道什麼是對的,我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我,許多人都一樣。只不過是狂風中一棵小草。風往哪裡吹,就往哪裡倒。”

徐驕鄙夷的看著他:“可你現在不同了,你是明中嶽的孫子。一代國士,皇族之長,即便是給人做了孫子,這身份,也應該是一朵嬌豔的花。。”

“你什麼意思?”明居正問:“你心裡清楚,我不是明居正的孫子,可你也不是徐元的孫子。你賣了我,也同樣保不住自己……”

徐驕嘿嘿的笑,好似從未這麼痛快過:“你就這麼害怕……”

“當然怕。我又不是你,我們同樣的遭遇,為什麼你好好的,還變得這麼厲害。我卻要成為殘疾——”明居正唰的一下撩開長袍,只見他右腿被三塊木板夾著,直到腳踝。

難怪他走路樣子奇特,徐驕還以為薛宜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