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冷汗。

又一個高手。

只見寒光倒飛出去,是一把弧度誇張的彎刀。三貓握刀在手:“殺門千,名不虛傳。以前聽到你名字,還以為只因你是殺手,所以多了些傳奇色彩。”

三貓又看向小山,問:“沒事吧?”

小山說:“差點死,大哥怎麼樣?”

三貓說:“見了紅,不過只是輕傷。”

殺門千冷哼:“只是輕傷麼?”

“你以為呢?”徐驕從牆角的陰影走出來:“我這一生,經歷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但與死亡如此親近,這還是第一次。”徐驕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幾乎橫著貫穿身體兩邊,冷笑著說:“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好不容易從我手裡逃走,轉過身就來暗殺我。”

“我也想不明白。”殺門千說:“在那種情況下,你已有些心神渙散,我陡然出手,不應該失敗。可你好像預感到了危險,但我自認沒有半點破綻。”

徐驕說:“那時,若不是我心裡想著別的事。你開口說話,我就應該識破你——”

“願請教!”殺門千很謙虛。

徐驕說:“從三江源到帝都,西山營的人都認得我。但他們從來不叫我公子,而是稱呼我為先生。”

三貓哈哈笑道:“閣下肯定沒有在三江源做過買賣。我們那兒,邊荒蠻境。風俗習慣與別處不同,讀書人,無論年紀大小,都稱先生。像我這樣的,稱小哥。只有樓子裡的姑娘,才稱呼客人為公子。”

“原來如此。”

殺門千終於明白自己的破綻,這是個教訓。

這教訓本不應該存在,謀定而後動,是一個殺手最基本的素質。只是這些年來,他漸漸遺忘。因為殺了滇西一霸林落虎之後,殺人對他來說,已經不需要那麼複雜。

徐驕摸了摸傷口,手指沾染血跡:“閣下準備怎麼個說法?”

“說法?”殺門千有點莫名其妙。

“你是來殺我的。”徐驕說:“這是你的本職工作,我無話可說。你殺我,我殺你,這叫正當防衛,情理之中。瞧瞧我這傷,還流著血呢。不是年輕時候啤酒喝的多,還有那麼點脂肪,怕是大腸包小腸,肝臟脾臟都要流出來。這麼長的傷口,算不上重傷,也得是輕傷。判你個故意傷害,不冤枉吧。”

三貓心想:驕哥又在說些半懂不懂的話,什麼時候得讓薛宜生給他瞧瞧,看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殺門千環顧三人,他們站定三個方位,彼此距離相等。無選擇哪個方向遁走,都會同時面對兩個人的夾擊。

三人都很年輕,徐驕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三貓和小山,也就是十七八九的樣子。但三人無論是誰,放眼江湖,都能稱得上高手。徐驕更不用說。這樣的年紀,已經是先天上境。若是能多活幾年,宗師可期。

“不用想了。”徐驕說:“我們三兄弟都在,你殺門千再有能耐,哪怕是一條真龍,也要把筋抽出來。”

殺門千晃動銅拔:“那就要看三位是不是有真本事。”

“那就來吧!”

三貓短刀斜劈,殺門千側身閃過。只是閃開那一瞬間,三貓短刀忽地轉了個圈,正握變成反握,知戳肋骨。

殺門千持銅拔擋住,可另一邊,小山的劍也到了。長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殺門千腰眼……

短刀長劍,招式詭異。每一下都不是衝著要害而來,但只要中一下,殺門千立刻便會重傷,喪失反抗能力。數招過去,殺門千心裡明白,他們沒打算讓他死,而是想抓活的。

做為殺手,他心裡很明白,對方想要留活口的目的。

果然,他聽到徐驕說:“究竟誰想殺我,我只要一個名字。說出來,你走……”

三貓把短刀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