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的不是你死於賽車,而是長時間處於比賽狀態,你對極限的追求,那種頑強的求勝心會讓你迷失。漸漸地,你開始分不清究竟是你在駕馭車,還是車在駕馭你。”

迷失的後果比死更可怕,除了不停地追求極限,其他一無所有。

“滕啟太的父親——滕峰就是最好的例子。”

聽到滕啟太父親的名字,安全隱約覺得門口傳來不尋常的氣息——似乎有人躲在門後偷聽他們說話。

曾經的當事人安逸如此評價著他的隊友兼對手:“為了保住‘風神’的稱號,滕峰每一次坐進車裡就在想著怎樣超越上次的成績。他不關心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兒子,更不曾留意到身邊愛他的人,他最關心的其實是他的對手。”說這話的時候安逸的目光未離開過巧書消瘦的臉龐,“也許很多人稱讚著滕峰的超級駕駛技術,但在我看來,一個不懂得享受愛和付出愛的人很可悲。”

他不希望安全成為那樣的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明白什麼才是讓你感到幸福的源泉——這是比賽車更重要的。”一味地追求極限那不是賽車手的職責,那是科技所能掌控的範圍。

安逸是退出賽車這一行才漸漸讀懂了這些事,以前只顧著超越滕峰,他甚至沒有照顧好惟一的血親。可是當他受傷入院被證明再也無法賽車的時候,陪在他身旁的卻只有安全。

什麼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謝上蒼的安排。

“安全,忘了你的天賦,忘了你的追求,閉上眼睛問自己‘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想要的……

安全出神地望著窗外,依稀看到了一窩瘋長的草。知道自己被佑城車隊選中,其實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告訴他,那個喜歡把賽車當成情婦的傢伙。

妹妹臉上的表情告訴安逸,她有比追求極速更重要的事,這他便放心了,“我言盡於此,接下來你想怎麼做,隨便!”身為哥哥,有句話他得說在前頭,“你是女生,隨便住在男生家裡不羞嗎?”

意思就是她可以回家嘍?

“哥,你說話真是太不坦率了。”安逸拿腳尖踢著哥哥的小腿肚,小時候她仗著個子小總是如是欺負他。

他不坦率?那今天就破例坦率一回吧!“巧書,你不是問我跟滕峰賭的是什麼嗎?我想,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心平靜了,於是可以沉澱往事,可以承載生命的所有滋味,“誰輸了,誰就放棄對你的感情。”

像被閃電劈過,巧書一怔。

“他是愛你的,雖然到死他都不曾領悟到這一點。”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讓她掩面而泣,哭聲慟天。

這些年來安逸一直隱瞞他和滕峰打賭的事,只是不想讓巧書知道,她的單戀其實早該開花結果。

因為放下了愛她的心,所以他有勇氣說出口。因為單戀終於結出她期待的果實,於是落幕。

從今起,他們的心有了足夠的空間容納全新的開始,而逝者已逝,再無希望可言。

躲在門後的滕啟太身體一軟,滑落在地,有些東西在糾結了十年後終於釋懷,有些奢求卻仍是放不下、解不開啊!

瞪著手機裡顯示的這個號碼,手機都快被安全瞪穿了。要是她有特異功能,光是用眼睛瞪,手機就直接撥號那該多好,這樣她就不用費力解釋她為什麼給草窩頭打電話了。

沒錯,她瞪的這個號碼是他的,可她卻沒勇氣撥通他的手機,怕又聽到語音信箱啊!

失落這玩意,偶爾玩個一次就已經要她半條命了,要是多玩個兩次,她寧可不斷加速死在賽道上。

可是,她好想聽聽他的聲音啊!

從來沒有如此惦記過一個人,從來沒有,這才明白想念的滋味真他媽難受。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