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參加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季如風蹲在剛剛挖開的路基旁,靜靜地看著役夫們將一顆顆鵝卵石填入兩尺深的溝槽之中。

在那此起彼伏的夯土號子聲裡,他的思緒突然飄到了朱鏡靜身上,想起了她最愛的那支《踏莎行》。

此刻,若是有琵琶絃動,那悠揚的樂聲倒與這雨打石礫的聲響相互應和,別有一番韻味。

“大人!西段三號爐的瀝青稠了!”一個匠人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手裡端著一個銅盤。

銅盤裡,凝固的瀝青在盤底結成了龜裂的紋路,看上去十分明顯。

季如風見狀,立刻用竹籤戳了戳瀝青的斷面,隨後轉頭對燒火的役夫大聲喝道:“往熔爐裡添松脂!記住,要熬到像熬糖稀似的,能拉出絲來才行!”

兩刻鐘後,幾輛馬車拉著一個碩大的、冒著熱氣的鐵桶,艱難地來到了施工現場。

“倒!慢些,千萬不要燙著……”

季如風一邊大聲指揮著,一邊大步走到路中。

他的靴子微微陷進溫熱的瀝青漿裡,他彎腰抓起一把摻著碎石的混合物,大聲喊道:“就是要趁熱!”他揚手將瀝青甩在木板上,黏稠的黑漿落在木板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傳令各段,石碾跟著澆注隊走,壓不實就加掛兩個磨盤!務必確保路面夯實平整!”

……

五日後,雨後初晴,陽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新城南門的箭樓上,老朱手扶著雉堞,目光遠眺,望著那條筆直、烏黑髮亮的長龍般的瀝青路。

陽光照在瀝青路上,蒸騰起淡淡的青煙,彷彿給這條道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二十輛滿載青磚的馬車,在道路上隆隆駛過,車輪留下的車轍竟只在路面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甌國公大人說這叫...叫摩擦力。”隨行的工部郎中捧著記錄簿,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昨夜用四馬拉的石碾試過,比尋常夯土路面結實十倍不止。待瀝青完全乾透,會更加結實。大人說,屆時,用火銃打,都只會留下一個小坑,得燧發槍才能打得透。”

老朱捻著鬍鬚,沉默不語,他的袖中,手指輕輕撫摸著鎏金請柬上凸起的並蒂蓮紋。

五日後,便是季如風和朱鏡靜的大婚之日。

本來,公主大婚,根本不需要什麼請柬,在京城官員,無論品級都得參加,可季如風說公主大婚得有儀式感,請柬必不可少。

但是,還要辦流水席,應天全城百姓都可以參與。

整個應天,全城百姓,人口超過十萬!若是應天府!那可是百萬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