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來,每一滴都落在後頸槽處,傳來一道刺骨的寒冷。

陳司抬頭看去,發現原來是上方的長橋滴落下的水珠,由於常年被地下的陰氣浸潤,這些水珠變得寒氣逼人。

前面的那個身影一瘸一拐,仍舊保持著固定頻率邁動腳步。

陳司開口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那個身影不回話,仍然一步步前行。

他想起自己才剛提醒過這人不要回應自己,於是作罷。

但他又是誰?我認識這人嗎?

陳司看向前方幽深漆黑的道路,內心直髮怵,不由得再次發問:“還有多久才到!”

前面的身影終於停了下來,微微轉過頭,“你醒了?”

透過探照燈昏暗的燈光,陳司看到了一張鬍子拉碴的側臉。

這人不知多久沒清洗過,臉部黢黑,還有些結痂的血跡,只不過給人的感覺卻並不邋遢,反而面容堅硬的線條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

是張春民!

“你怎麼在這......”

陳司大驚失色,接連後退好幾步,腳下傳來的堅硬岩石的觸感再度令他一驚,回首一看,四周盡是廣袤無垠的黑暗,一眼望不到盡頭。

頭頂上是無數橋樑懸在半空,每一條都筆直細長,長達數千米,在洞內的空間錯綜複雜地交匯在一起,蔚為壯觀。

“不對,我怎麼在這?”

陳司終於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何時竟重新回到了鬼洞內!

在這一刻,山林中的景象淡去,那股錯亂的眩暈感也消退了,兩個陳司重新變成了一個。

他搖了搖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為了防止真實世界中的自己迷路,對著前面的張春民大喊道:“別管我,繼續帶路!”

張春民嘆了口氣,“地下的力量會擾亂心智,你不要越陷越深了,否則真就再也醒不來了。”

陳司嗤笑一聲,“放心,哪邊是真哪邊是假用不著你廢話,我自己分得清,趕快給我帶路去。”

張春民滿臉惋惜,不再理會陳司,轉身繼續向深淵底部行進,那腳步聲一長一短,莫名熟悉。

陳司卻是不屑一顧,這些伎倆他中了第一次,便不會被其坑害第二次。

現實中的感覺和幻境中是相通的,只要跟著冉柱走下去,早晚能走出林子。

抱著這樣的想法,陳司一言不發地跟在張春民身後,一連走了三天三夜,期間一刻未曾停過。

但漸漸的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理說他這具身體經歷過仙氣淬鍊,早已異於常人,連趕三天三夜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可這幾天下來,陳司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睏乏無比,走路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一腳踩滑,摔到萬丈深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