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看臺上和看臺下兩側,瓜果佳餚如流水般送上貴人們的桌前。

看臺下分列兩側坐著的王公貴族、朝中重臣們相談甚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比較著誰家的兒郎在今天的這場秋獵中表現更加出色。

“報——禁軍校尉之子葉雙溪獵得,兔子10只,飛鴿5只!”

“報——......”

“......”

“報——鎮北將軍之子樓乘風獵得,兔子35只,飛鴿12只,野鹿一頭!”

一個接一個的侍衛手捧著尾羽顏色不同的箭矢,小跑到御前稟報各家公子的狩獵成績。

當樓乘風的名字和成果被報出時,臺上臺下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

“鎮北將軍,不愧是你家的兒郎啊,這箭術就是不一般。”

“是啊,依我看今日這彩頭非這樓小子莫屬了。”

鎮北將軍尚在中年,當年皇帝還只是皇子的時候,便跟著當今聖上一起征戰南北,也算是從龍之功。

樓鈺月一身將軍氣概,大刀闊斧地坐在武將最前排的位置。

聽到眾人的誇讚,饒是向來沉著一張臉的樓鈺月也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小子才哪到哪,比我當年差遠了去了,還是要勤加訓練。”

“樓將軍莫要謙虛了。”御座上,慶武帝也捏著酒杯開口,“朕看你這兒子啊,頗有你當年的風範,不!依朕看比你當年還要意氣風發了許多,這才是我北鬱國兒郎應有的樣子。”

“哈哈哈哈,多謝陛下誇獎!”

說曹操曹操到,樓乘風笑著和塗山月還有葉雙溪一起騎著馬來到御前。

聽到慶武帝的話,樓乘風翻身下馬,毫不謙虛,直接應下了這一聲誇讚。

樓乘風爽朗的聲音中,又帶著少年人獨有的自信和傲氣,行過禮後,身姿挺拔地站在慶武帝面前。

慶武帝也許久不曾感受過這般少年意氣,當即袖袍一揮,“好!我北鬱國的兒郎們都應該有這般姿態,賞!除了這把重弓之外,樓小子可還有什麼想要的,一併賞了!”

穿著朝服的皇后,端正地坐在鳳座上,側目看了眼異常興奮的皇帝,不由得也從心笑了出來。

她還從未見陛下如此笑過。

“陛下。”皇后柔聲道,“樓公子此般少年意氣風發,也是對我北鬱國國力的彰顯,確實當賞。”

看向皇后時,慶武帝嘴角的笑稍稍收斂了些許,“皇后說的是——說吧樓小子,今日可有什麼想求的。”

樓鈺月從座位上出來,站在樓乘風身旁,寬厚有力的手掌歘地攬上他的肩膀,直把人摟得一個踉蹌,“哈哈哈,好兒子,不必跟陛下客氣。”

樓乘風在自己老爹的魔掌下努力站穩了自己這小身板,對著皇帝和皇后行禮,“多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誇獎,乘風定當繼續努力,不辜負陛下和娘娘的期望,說起乘風還有沒有什麼想求的恩賜,乘風思來想去倒還真有一事。”

慶武帝已經在御座上重新坐下,聽聞此言來了些興趣,“哦,是何事說來讓朕聽聽。”

樓乘風當即上前一步,從樓鈺月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單膝跪在御前,語氣沉穩下來,帶著思慮許久後的決心,“乘風懇請加入鎮北軍,前往北境從鎮北軍底層開始歷練,為保衛我北鬱國增添一份力量!”

樓乘風話音落下,不只是慶武帝沉默了下來,在坐的各位朝臣們臉上都沒有了表情,隱藏著各種心思的視線在隱晦中傳遞交流。

慶武帝的目光在樓乘風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

但樓乘風這些話,但凡他是個疑心深重的皇帝,日後鎮北將軍府就很可能不復往日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