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溫柔地灑在沈如玉的書案上,細細的塵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簷角的風鈴偶爾發出清脆的響聲。案上堆滿了各種賬冊,這些日子為了打理府中事務,她幾乎天天都要忙到深夜。

沈如玉輕輕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自從生完孩子回了二皇子府,她便下定決心要做一個稱職的二皇子妃。

每日裡除了要操持內務,還要細心關注朝中動向,生怕錯過任何對二皇子不利的風聲。但最近這些日子,二皇子對她愈發冷淡,連例行的問安都變得敷衍。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她卻渾然不覺。心裡裝著太多的事,這段時間她總是心不在焉。

府中的大小事務都需要她親自過問,偏偏二皇子近來又對府中事務漠不關心,只顧著在孟寧那逍遙。上次她讓人送去的賬冊,至今還堆在二皇子的書房裡沒動過。

每次看到那些紛亂的文書,她就覺得異常疲憊。前世為太子妃時,她從未碰過這些俗務。可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知吟詩作畫的大家閨秀了,為了在這深宮內院站穩腳跟,她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她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賬冊放下。賬頁已經翻到了泛黃的邊角,但她仍覺得心緒不寧。或許是因為連日來的勞累,又或許是因為心中壓著說不出的鬱結,她靠在軟榻上,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

夢境如潮水般湧來,帶她回到了上一世的那個秋天。夢中,她又站在了太子府的牡丹園裡。園中花開正盛,層層疊疊的牡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時的她是太子妃,一襲月白色長裙,正在園中賞花。

二皇子抱著一卷詩集,徐徐走來。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袍,舉止優雅,氣質溫潤。"太子妃近來可有讀到什麼好詩?"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前些日子讀了幾首牡丹的詩,覺得甚是有趣。"夢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微風送來陣陣花香。

二人就這樣站在花叢間,談論著詩詞歌賦。二皇子談吐文雅,時而引經據典,時而妙語連珠。那時的她還不懂得,為什麼會對這個並非自己夫君的男子如此著迷。他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與太子的凜冽冷峻形成鮮明對比。

一陣清風拂過,帶來遠處的笑語聲。沈如雲從花叢間走來,手裡抱著一束新摘的花。二皇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那種熾熱的眼神,是她從未得到過的。

夢境突然轉換,眼前的畫面瞬息萬變。她看到沈如雲身著戎裝,牽著一匹雪白的駿馬,在邊關與二皇子不期而遇。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寒風凜冽,可二皇子望著沈如雲的目光中,卻有著讓人心碎的溫柔。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邊關的風沙很大,可二皇子的目光卻那樣溫柔。

沈如雲穿著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她身上有著一種特別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而二皇子望著她的樣子,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這樣的眼神,是她從未得到過的。無論是在太子身邊,還是在二皇子身邊,她始終都是那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畫面再次流轉,沈如玉看到自己身著鳳冠霞帔,站在太子身邊接受朝臣祝賀。華麗的衣裳並不能掩飾太子眼神中的疏離,她就像一個擺在太子府中的精美瓷器,可有可無。與此同時,二皇子站在賓客之列,眼中閃過的對沈如雲的眷戀讓她心如刀割。

夢境繼續向前,她看到太子日日在書房批閱奏章。每當她走進書房,太子總是在專注地批閱奏章,連頭都不會抬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水,期待能得到一個眼神,卻總是無功而返。

有時她會站在門口看著太子的背影,想起當初在相府時聽到的傳言——太子性情剛毅,為人淡漠。那時她還天真地以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