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雲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春杏正輕手輕腳地收拾屋子,生怕吵醒她。昨晚她睡得太沉,連太子幾時離開都不知道。

"小姐,您醒了?"春杏見她睜眼,連忙上前,"您這一覺睡了整整十二個時辰呢。太子爺一早就吩咐過,說讓您好好休息,別打擾您。"

"這麼久?"沈如雲揉了揉眼睛,難怪覺得神清氣爽。

這段日子為了母親的事奔波,她確實累壞了。

每晚都睡不好,滿腦子都是那些煩心事。

如今事情了結,那些壓在心頭的重擔終於卸下,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疲憊。

起身梳洗時,沈如雲突然想起好久沒去看外祖母了。

自從開始查辦母親的案子,她就一直忙著在宮裡奔走,連外祖母那邊都顧不上了。

母親的事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但對外祖母來說,這無疑是揭開了一道舊傷疤。

那些年來,外祖母一直以為女兒是病逝,雖然心中有疑慮,卻無從查證。

如今真相大白,心裡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雖然終於沉冤得雪,但那些年的痛苦和思念,又怎是一紙判決能抹去的?

"春杏,準備一下,我要去侯府。"沈如雲一邊梳頭一邊說道。

"是。"春杏應聲,剛要轉身,就聽見外面傳來太子的聲音。

"我陪你一起去吧。"太子推門而入,已經穿戴整齊,"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沒去給老夫人請安了。這段時間為了你母親的事,讓老夫人跟著操心了。"

沈如雲心中一暖。

自從嫁入東宮,太子待她一直極好,處處為她著想。

這次為母親討回公道,若不是有他在朝堂上力挺,只怕沒這麼順利。

如今又想到要去看外祖母,更是讓她感動不已。

馬車緩緩駛向侯府。

沈如雲掀開車簾,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晨光熹微中,店鋪剛剛開門,小販們正吆喝著叫賣。

這些尋常的市井煙火,此刻看來都格外親切。

"丞相府的事已經傳遍京城了。"太子輕聲道,"這兩天坊間都在議論。老夫人那邊,想必也已經知道了。"

沈如雲點點頭。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瞞得住。

況且當年母親是侯府的嫡女,這件事對侯府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母親出閣時是何等風光,卻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

到了侯府,老夫人早已在院子裡等著。

她一定是從下人口中得知太子妃要來,特意在這裡迎接。

看到沈如雲和太子下馬車,連忙迎了上來。

"外祖母。"沈如雲上前行禮,看著老人家略顯蒼老的面容,心中一酸。

這些年來,外祖母一直深居簡出,就連府中的宴請都很少參加。

外人只當她是年紀大了,可沈如雲知道,她是一直在為女兒難過。

"好孩子。"老夫人拉住她的手,眼圈微紅,"快進屋。"

太子很識趣地沒有跟進去。他知道,此刻外祖母和外孫女必定有許多私密話要說。作為外人,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我在外面等你。"他對沈如雲說道,然後就在院子裡的涼亭坐下,讓人沏了茶慢慢品著。

屋內,老夫人緊緊握著沈如雲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你母親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這些年,我日日都在想,她怎會得那樣的病,又怎會走得那樣突然。如今總算明白了"

這句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沈如雲再也忍不住,撲在外祖母懷裡痛哭起來。

雖然她不是原主,但這具身體裡流淌的,終究是母親的血。那些年來的委屈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