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宮,沈如雲也剛剛起身。春杏端著溫熱的茶水進來,順便遞上一封信箋。

"小姐,是皇后娘娘宮裡送來的。"

沈如雲接過信箋,展開一看,眸光微動。

信中說明日早朝,皇上會就她母親之事召見丞相問話。

這件事終究還是要鬧到朝堂之上了。

她心裡清楚,自從將此事告知皇后那日起,就註定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準備馬車吧,"沈如雲放下信箋,輕聲道,"明日怕是要去宮裡等著了。"

春杏見小姐面色凝重,忍不住問道:"小姐,您說丞相會如何應對?"

"他若認,便是自絕於我;他若不認,便是自絕於朝堂。"沈如雲淡淡道,"這便是他的兩難了。"

"那小姐您"春杏欲言又止。

"不必擔心,"沈如雲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皇后娘娘既然應了此事,自然會有個公道。而且"她頓了頓,"這麼些年過去,也該有個了結了。"

晨曦微露,東宮內一片靜謐。沈如雲立在窗前,望著太子一絲不苟地穿戴朝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手帕,心中五味雜陳。

從決定告發王氏那日起,她就知道這一天終會到來。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反倒有些忐忑起來。

"別擔心。"太子見她神色不安,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今日必還你母親一個公道。"

沈如雲抬眼看他,眸中帶著幾分歉意:"我已經讓人通知了外祖母家。只是"她頓了頓,"你畢竟是狀告的自己的岳父,於理不合。"

"除了我,還有誰更適合為你母親伸冤?"太子神色堅定,"況且此事本就該有個了斷。丞相府這些年積弊已久,也該好好清理清理了。"

沈如雲還想說什麼,春杏卻在外面輕聲提醒:"太子,時辰差不多了。

太子整理好朝服,轉身時又叮囑道:"你且在宮裡等我的訊息。皇后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你可以去陪陪母后。"說完,他大步走出東宮。

皇城內,文武百官已經按品級列隊。往日這個時辰,眾人還會三三兩兩說些閒話。但今日卻格外安靜。因為昨日太子遞了一本摺子上去,內容雖未公開,但涉及丞相府的風聲已經走漏。

站在佇列中的丞相面沉如水。他昨晚就察覺到不對勁,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暗暗看了眼站在左側的太子,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悔意。若是當初對這個女兒多上些心"

"陛下駕到!"洪亮的唱喝聲打斷了丞相的思緒。

百官行禮如儀。待眾人起身,皇上已經在龍椅上坐定。他手中把玩著太子昨日呈上的摺子,目光在群臣中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丞相身上。

"傳丞相。"

丞相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臣在。"

"太子有摺子稱,你前任夫人之死另有隱情。"皇上開門見山,"此事可有實據?"

丞相心中一震,強自鎮定道:"回陛下,臣前妻病逝,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太子何來此說?"

"既然太子敢告,必然有其依據。"皇上淡淡道,"宣證人。"

殿門口,一個年邁的婦人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而入。看清她的面容,丞相的臉色瞬間變了。這不是當年王氏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嗎?怎麼會

"你且說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問道。

老婦人顫巍巍跪下:"回皇上,當年老奴親眼所見"

隨著她的講述,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聽她細細道來:王氏如何假意與丞相夫人交好,如何暗中勾引丞相,又是如何在夫人產後虛弱之時,在藥中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