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壽宴過後,沈如雲在京城的名聲越發響亮。不僅因為那件巧奪天工的壽禮,更因為她在宮中表現出的從容優雅。許多人這才知道,這位太子妃不僅善於經商,在為人處世上也是極有手段。

"雲兒。"這日太子回府,臉上帶著少有的笑意,"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沈如雲正在看賬本,聞言抬起頭來。

"我的恩師。"太子在她身邊坐下,"當年父皇也是他的學生。我大婚時他恰好不在京城,如今他回來了,我們該去拜訪。"

沈如雲眼前一亮。她知道太子說的是當朝太傅,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這位老先生如今快七十歲了,在這個時代能活到這個歲數的人並不多。

"那自然要去。"沈如雲放下賬本,認真地說,"要準備些什麼禮物呢?"

太子看著她認真思考的樣子,心中一暖:"不用太隆重,老師最不喜歡鋪張。"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帶著簡單的禮物出發了。太傅住在城北的一處宅院,環境清幽,與鬧市區隔絕。

院子裡的景緻清雅,與城中其他富貴人家的奢華完全不同。青石板鋪就的小徑兩旁種著翠竹,沿著小徑走到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天井。天井一角搭著個棚子,下面擺著幾盆蘭花。

牆角還有一口小小的水缸,缸邊零散地放著幾個瓦罐。整個院子裡處處透著文人的雅緻,卻又不失生活氣息。

不多時,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老者從書房裡走出來。他的衣著樸素,但料子考究,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蘇綢。雖然已是耄耋之年,但走路的姿勢依然矯健,一點也不顯老態。

"老師。"太子站在院門前,恭敬地喚道。

"來了?"老者笑著說道,目光落在沈如雲身上,"這就是你的夫人?"

"是。"太子轉身介紹,"雲兒,這是我的恩師。"

沈如雲上前行禮:"見過太傅。"

"好,好。"太傅滿意地點點頭,"聽說你送禮的事了,做的不錯!"

沈如雲微微一笑:"太傅過獎了,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

太傅捋著鬍子笑道,"我聽說你在宮中的表現,很不錯。那些勾心鬥角的把戲,你竟能應對自如。"

太子在一旁聽著,臉上也露出笑容。他知道老師最看重的就是一個人的品性,如今能得到老師的認可,說明雲兒確實不錯。

"進來說話吧。"太傅轉身往裡走,"我讓人準備了些茶點。"

太傅讓他們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下,自己則慢悠悠地泡起茶來。

"我聽說了你們的婚事。"太傅一邊泡茶一邊說道,"不知其中緣由,原本是給另一個丞相府的女兒定的親,後來換成了你。"

沈如雲的手微微一僵。這件事在京城一直被熱議,有人說她搶了沈如玉的親事,有人說她是靠著手段才嫁進太子府。

"這事說來話長。"太子嘆了口氣,"當時父皇"

"不必解釋。"太傅打斷他的話,"我這把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人生有時就是這樣,看似偶然的安排,實則自有天意。你們的婚事也是如此,經過波折反而更顯珍貴。"

沈如雲聽得入神,不愧是一代大儒,這話說的,自己都感動了。她偷偷看了太子一眼,發現他也正含笑看著自己。

太傅見狀,笑著搖搖頭:"年輕真好啊。我記得當年教導你的時候,你總是一本正經,從來不肯露出這樣的表情。如今有了賢內助,倒是學會疼人了。"

太子難得地露出幾分窘態:"老師"

"害羞什麼。"太傅笑道,"夫妻恩愛是好事。我觀你夫人眉目清正,舉止大方,又懂禮數。這樣的賢內助,可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