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雲踏入南疆的土地已有數日,這裡的天氣悶熱潮溼,讓人有些不適。

春杏進屋時正看到沈如雲展開一份當地官員送來的公文,臉色凝重。

空氣中瀰漫著特有的香料氣息,與潮溼悶熱的天氣混合在一起,讓人喘不過氣來。

自從到了這裡,沈如雲就發現當地的生活節奏與京城大不相同,

百姓們天不亮就開始採摘香料,直到烈日當頭才回來躲避。

每每望見他們手臂和臉上的毒蟲叮咬的紅腫,沈如雲的心就揪得慌。

"太子妃,您又在看這些文書了?"春杏上前,給沈如雲倒了一杯茶,"這天氣實在太熱了,您歇會兒吧。"

沈如雲搖搖頭,指著文書道:"這南疆的毒蟲之患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前兩日去看的那家香料鋪子,老闆說產量已經下降了三成,就是因為工人們害怕被毒蟲咬傷。"

"你看這些記錄,光是上個月,就有二十多戶人家因為毒蟲侵擾無法採收香料。這些可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沈如雲翻開另一份文書,"更嚴重的是,有幾個孩子被毒蠍子蟄傷,雖然救治及時沒有性命之憂,但這些日子也是痛苦不堪。"她嘆了口氣,"太子在信中說已經在著手解決,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官員匆匆進來稟報:"太子妃,西村又有三戶人家被毒蠍子咬傷了,現在正在太醫那裡診治。"

沈如雲聞言站起身來:"可有性命之憂?"

"暫時無礙,多虧太子殿下提前在各村都設立了醫療點。"官員擦了擦額頭的汗,"只是這些毒蟲似乎越來越多了,百姓們都很害怕。"

沈如雲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村莊。太子已經在這裡駐紮了十多天,為了解決毒蟲之患,幾乎是寢食難安。她讓青竹去看望太子,帶回來的信上說一切安好,但她知道,太子這是不想讓她擔心。

"春杏,讓廚房準備些清涼解暑的糕點,我加了些驅蟲的藥材進去。"沈如雲吩咐道,"送去給太子和軍醫們。還有,讓太醫繼續監督太子的飲食起居。"

春杏應聲去辦。沈如雲繼續研究著桌上的香料樣品,這是當地的特產,她想著如何將其融入自己的糕點中。正思索間,一陣喧鬧聲傳來。

"太子妃,西村李家的婦人要生了!"一個婆子跑來報信,"已經疼了一整夜了。"

沈如雲知道這戶人家的情況。李家婦人已經生了兩個女兒,這一胎若還是女兒,恐怕難以在夫家立足。她立即帶上桂琴,朝西村趕去。

到了李家,屋內外已經擠滿了人。婆婆守在門口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嘴裡不住地嘟囔:"可千萬別又是個丫頭片子"生產的痛苦和家人的低語讓產婦李氏痛苦不堪,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產房裡瀰漫著濃重的草藥味,接生婆子正在煎煮安胎藥。

屋外傳來壓低的議論聲,大都在擔心這一胎的性別。沈如雲知道,在這樣的地方,重男輕女的思想比京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產婦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卻仍在堅持著。每一次陣痛來臨,她都死死咬住布條,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看得出來,她也在害怕,害怕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會讓自己在夫家的處境更加艱難。

"娘,我、我一定會生個兒子的"李氏強撐著說道,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婆婆聽了這話,臉色稍霽,但依然不住地搖頭。李氏的丈夫站在院子裡,手中的菸袋點了又熄,熄了又點。兩個女兒被關在廂房,聽著母親的痛呼,嚇得直掉眼淚。

"快了快了,使勁兒!"接生婆的聲音透著疲憊。她已經接生了一整夜,看著李氏的狀態也有些擔心。產房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