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沒留意他的神色,只忙著一頭鑽進廚房去,一會兒果然端了湯圓出來,除了湯圓,碗裡還有核桃仁刻的一隻栩栩如生的小獅子。

“這個,是獅子果。”錦繡把托盤放在他面前,“給你做的。”

王媽笑著道:“原來錦繡姑娘你連這種東西都做了,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看做得多精細,小核桃刻的獅子頭,長生果的身子,松子仁做的腳爪,這是跟誰學來的?”

“我娘生前,每到冬至都會做這個,我看著就學會了。”錦繡道,“不過自己做還是頭一回,看我娘當時做的時候好像很容易,其實自己做起來,手工差遠了。”

石浩湊過來,好奇地打量幾眼,“錦繡姑娘,剛才你說那個什麼和合粥,是家睦人和的意思,這個獅子果,又有什麼講究?”

王媽卻意味深長地瞧了她一眼,“都已經是自己人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聽差了,以前也聽外省的親戚提過這個,說是新媳婦進了門第一年,冬至一定要做獅子果,而且上桌的時候一定要用新碗,叫做‘添碗添丁’——不知道有沒有這說法?”

錦繡的臉又開始紅上來,“什麼、什麼添碗……我怎麼都不知道?”

石浩恍然大悟,呵呵地笑了起來,“原來榮姑娘想要二爺明年就‘添碗添丁’了啊?”

這石浩!那麼大的一碗湯圓,怎麼就沒有噎著他……錦繡已經連耳朵根都燒紅了。就算是有這麼一回事,他也用不著說得這麼直接、這麼大聲吧?連聾子都聽見了!

左震再也不能不出來幫錦繡擋一擋,“錦繡,跟我過來。”

“做什麼?”錦繡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麼事,不如等吃過了湯圓再說,一會兒都涼了……對了,忘了把王媽做的小菜也拿出來。”她一邊說,一邊要往廚房走,卻不料剛轉身,右手已經被左震拉了回去,整個人都差點向後倒在他懷裡。

“那些都不急。”左震一笑,攔腰橫著把她抱了起來,“先上樓,我有話跟你說。”

他在做什麼?!錦繡大驚,這裡還有石浩王媽他們一大幫人在眼睜睜地看著呢,他真是瘋了。

左震不理會她手腳並用的掙扎,一徑直接把她抱上了樓,“砰”一聲,用腳踢上了臥室門。

完了,這下子,再也不用欲蓋彌彰,大夥兒都知道她到底成了他的人。

“你不怕外面又傳什麼難聽的?!”左震手一鬆,錦繡總算落了地,慌張地埋怨。上次他不過是在百樂門出手幫她應付了一個無賴,外面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左二爺在舞廳爭風吃醋,為了爭一個舞女不惜跟人家動手。雖說這回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但這種事,傳了出去,最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流言。

左震輕輕一哂,“我有什麼好怕的。”

錦繡怔了怔,他真的不在意?

“過來,有東西給你。”左震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手心。

錦繡疑惑地看了看,這麼精緻的盒子,裡面什麼東西?輕輕開啟來,不禁登時頓在那裡。

是戒指。一枚美麗而優雅的戒指,在燈下熠熠地流轉著明燦的光輝。在百樂門呆了這麼久,她多少也是識貨的,這樣成色的鑽石,這麼精細的切工,只怕價值一定不菲。

“這個太貴了。”她本能地想要拒絕,他什麼意思?在百樂門裡,客人送來的東西,她從來沒收過,因為太明白在那裡無論得到什麼東西,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送她這麼昂貴的東西,是不是因為初七那一晚,在碼頭的那一夜?她陪他一夜,他送她鑽石的戒指。

可是那一天,她是心甘情願的。她從未想過要換來什麼,也忘了自己是舞女,她跟他在一起,只不過因為他是左震。

看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