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去,巫陽正在埋頭寫著什麼。這孩子勤學上進,真是個難得的好學生。他要是早來投奔我,我跟雲帆都不至於那麼辛苦了。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他們都隱了姓嗎,現在還想聽嗎?”

“想。”

巫陽合上筆記本,然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看著外面的雨簾,想起了那片雨林那場大雨,那裡不是開端,更不是結局。

“知道張啟山嗎?”

巫陽有些意外,但他還是點頭說道:“有所耳聞,聽說早些年在長沙的江湖中有九門提督的說法,其中的張啟山被道上人尊稱為張大佛爺。”

我感慨道:“張大佛爺威武霸氣百無禁忌,他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槍還有槍。我跟他完全沒有可比性,我是要什麼沒什麼。這種情況下,我自己怎麼都能勉強苟活。”

哪知道巫陽來了一句:“你其實也可以去投奔張大佛爺,聽說他這個人很仗義。”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雖然我現在做的是給人家遷祖墳的事情,但我真不想幹給人刨祖墳的事情。最關鍵的是,我覺得低調的苟著才是保命的硬道理。”

巫陽點了點,“對,按照當時的情況,藏好身份才是保命的關鍵……也不對吧,自從尚雲閣出現之後,它在江湖上就一直很有名呀?”

我故作不解的問他:“尚雲閣轉型之前,它的名氣不就是我的名氣嗎?”

巫陽想了想,“好像是呀,凡是找上尚雲閣的人可不就是衝著白爺的名號嘛。”

我把跑偏的話題拉了回來,“我雖然答應要幫找上我的張家人,但那不包括照顧好每一個張家人,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把人救回來,又幫他們把傷治好,我其實是打算讓他們想去哪兒去哪兒的。”

“那怎麼最後全聚在你身邊不走了?”

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我依然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親愛的表弟實在太年輕太不成熟,他一不小心帶著一群人鑽進了人家的圈套裡。我好不容易把人救出來,他竟然自己又跑回去送死!”

刷好碗回來的雲帆正好聽到這段,他來了一句:“云云他不是故意的,他當時也是為了救人。”

“他當時要是早告訴我裡面還有一個,我早就把人一併帶出來了!”

雲帆被我吼得一激靈,隨即把手裡剛倒的水塞到了我的手裡,“我們後來不是改了嘛!哥,你也稍稍體諒體諒我們,我們當時完全不瞭解情況,所以才不敢信任你!”

我灌了一口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們就是欠揍!”

雲帆嘿嘿笑了兩聲,諂媚道:“哥,你這麼好,怎麼可能捨得打我們呢!”

我正想反駁,掛在脖子上的吊牌毫無徵兆的驟然變熱,我的心跳也變得急促起來。

本能的感覺應該是倉庫裡那個石棺出了大問題,手裡的水杯也來不及放下,我起身就往外衝,出門的時候扯上了我的腰包。

因為下雨的原因,外面除了門口站崗的哨兵,只剩那一盞盞的照明燈,除了雨聲,周圍寂靜的可怕。

倉庫的門已經開啟了,沒有開燈,裡面卻傳來連串的槍聲。

這個倉庫是下沉式的,落差十多米,每次上下除了一側的升降機,還可以不辭辛苦的走盤旋向下的臺階。

倉庫底部除了槍聲,還有毫無章法胡亂搖晃的手電光。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讓他開燈的同時翻過欄杆跳了下去。

下面的人已經被逼到了牆根處,我敢跳下來也是估算好他槍裡這梭子子彈馬上要打光了。

藉著效果堪稱迷幻的手電光,我先用水杯去砸一條血紅色的蛇,緊接著用短刀將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的頭割了下來。

身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