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從我這裡離開後又特意去跟張小哥說了謝謝。

老巫只是一個勁的跟張小哥說謝謝,其他方面估計是不想表示一下。他們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參與。

祖孫倆走後,張小哥也背起揹包準備離開了。

很神奇的是,他竟然主動來找我,跟我說他要走了。

我心說我不讓你走你就能聽話不走了?那不可能的,就算我自爆身份,他該去哪兒還是要去哪兒。

放血後遺症發作的我精神頭兒不好,我連打了七八個哈欠,發現人還在,估計是覺得我還有話要對他說。

“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女人都跟你說了什麼,我就考慮幫你說服張留白。”

雲海要是在的話,一定罵我是閒著沒事吃飽了撐得。

張小哥看了我一會兒,開口說道:“你才是張留白。”

我打了個哈欠,揪起袖子擦了擦眼裡的淚花,問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一本正經的說:“張雲海舅舅的女兒應該是張雲白,為了隱瞞你的身份,張雲白變成了張留白,而真正的張留白頂替了張雲白的身份。”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他又在套我的話!

雖然很想反擊,但考慮到我現在的腦力實在有限,搞不好就會被繞進圈套,所以我決定向他學習,就是不說話。

不得不說,他這種說法其實有據可查。我的意思不是說我的身份有疑問,是在一段時間裡,我和張雲白的身份確實被故意攪和在了一起,這也是巫家人對我態度古怪的原因。

不管他是想起來什麼,還是故意套我話的手段,我都不打算理會。

“你沒有撒謊,你的父親確實是張家的一位族長。”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你才是那個龍紋石盒裡的嬰兒。”

幸虧我端起水還沒喝,不然非得嗆到自己。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它還在,可我怎麼感覺自己完全摸不著頭腦呢?

“好吧,你說得都對。”我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頭,小聲嘀咕:“我怎麼感覺他比我還會編故事騙人呀。”

“你不是?”

我看向張小哥,表情真摯的搖了搖頭,不過我不打算接話。

“不應該這樣的。”他皺著眉一副深感困惑的表情。

“什麼不應該這樣的?”我故作不解的問。

張小哥死死盯著我的眼,“你的反應很奇怪。”

我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抬手擦快溢位來的眼淚,嘴上說著:“我確實不是那個孩子,如果我真的是,那當初他們為什麼不承認?他們是覺得張家存在的時間太久遠了,大家都厭倦了當時的生活,所以大家一拍即合借這件事把家分了?”

我的配合反而讓張小哥挪開了視線,他看著窗外,也不說話,也不提離開,彷彿要在那裡站到天荒地老。

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茫然和困惑,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說了實話,也撒了謊,我更將它們以謊言的形式包裝起來,他的記憶本就支離破碎,被我這麼一攪和,他的記憶拼圖遊戲更是困難重重。

面對如此可憐的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算了,就像花期到了的花兒一樣,他想開了自然就想開了。

百無聊賴的我邊打哈欠邊用唐贏小女兒的皮筋在頭頂上扎小辮兒,好久沒剪頭髮了,我的頭髮已經能抓個小辮子了。

“哥,可以出發了。”小斯在院子裡通知我。

“哦,”我起身到了張小哥身邊,推了推他的肩膀,“走了,先回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