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後的中年女人也不跑了,她往那一站,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她嗓門出奇的大,這一嗓子喊出來,本就不大的村子肯定全聽到了。

男人瘸著腿踉蹌著跑過來,他看著坐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的女孩子也沒了反應,三秒鐘後,他抬手就朝著女孩子臉上打去。

我抓住他的手,很無語的說道:“大哥,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有必要非得動手嗎,你把她打的再跳河,你說我是救還是不救呀。”

男人看看女兒再看看我,然後他猛地往地上一蹲,抱著頭大哭起來。

我更無語了,我是攔你女兒跳河不對,還是攔你打你女兒不對?你哭什麼,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呀!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村裡跑出來一大群男女老少,其中一個和女孩子爹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一把推開我,她把還坐地上的女孩子摟在了懷裡。

我一忍再忍才沒有翻白眼,我強忍著脾氣用腳踢了踢還在哭的男人,“你先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了再哭。”

你再不說清楚,我怕你這些群情激憤的老鄉會打死我們兩個見義勇為的外地人!

牛大勇,也就是要跳河那姑娘她爹,他主動向村民們解釋了他女兒要跳河跟我沒關係,我是好心救人的好人。

他還熱情的邀請我們去他家做客吃飯,我拒絕了,我說我哥受了傷,我得儘快送他去縣裡的醫院治傷。

牛大勇提議要不要先在他們村的村醫那裡看看,我再次拒絕。

我不是輕視鄉村醫生的能力,我是沒錢。我瞧著牛大勇也不像有錢的樣子,我救他女兒真不是為了訛他的錢。

最後還是村裡的老支書替牛大勇做了主,他讓牛大勇用家裡的牛車送我們去縣醫院。

老支書還說讓他兒子跟著一起去,畢竟村裡離縣城太遠了,夜裡走山路兩個人交替著駕車更安全。

牛大勇很贊同,我也沒有拒絕。牛四條腿,我只有兩條,我不是背不動,但是跟我受累相比,我更樂意讓牛兒體現自己的重要性。

最後出發的時候,牛車換成了一臺老舊的拖拉機。拖拉機是老支書家的,老支書說牛跑的不如拖拉機快,這樣也不耽誤我哥治傷。

拖拉機雖然看著老舊,這一路上還真沒掉過一次鏈子。當然了,拖拉機走山路,你也不能指望它如履平地,速度快就足夠了。

為了避免顛簸嚴重磕碰到張小哥,我必須得抱緊他,還得注意不能傷到他的傷。呵呵,我容易嘛!

牛大勇來時用水壺帶了一壺熱水,還帶了幾張餅。我沒有吃餅,我倒是把包裡的幾塊巧克力餵給了張小哥,再趁著路好走的時候給他喂些水。

他的燒已經退了,這裡面肯定有那些草藥的一部分功勞。

東方魚肚泛白的時候,骨頭快要顛散的我們終於到了縣城。

我說我餓了,牛大峰將拖拉機停在路邊說去給我們買吃的。他走後不久,我又請求牛大勇幫我哥帶碗熱粥回來。

牛大勇忘了牛大峰走之前的一再叮囑,他跳下拖拉機朝牛大峰離開的方向追去。他剛在街角處轉彎,我馬上背起張小哥跳下拖拉機進了旁邊的小巷。

他們都不是壞人,但老支書懷疑我們是壞人。我的背景完全經得起調查,但張小哥就麻煩了。他被查出事來我也能撈他,但這種麻煩事能躲還是躲吧。

我揹著他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最後拐進了汽車站附近的一家名叫老魏青年旅社的小旅館裡。

這是一棟臨街的三層樓房,最下層是三間門臉房,中間是旅社,左側是一家古董鋪子,不要問為什麼把古董鋪子開在汽車站附近,人家老闆樂意。右側是一家小飯館,客人還不少。

坐在旅店前臺看店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