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倫一行人回到房間後,沃馳一拳捶在桌面上,青瓷茶盞被震得叮噹作響:"那混賬東西簡直欺人太甚!方才若不是你攔著"

"大人何必動怒?"馬倫倚在雕花椅背上把玩著銀製拆信刀,"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你倒沉得住氣!"沃馳說到一半突然噤聲,鎏金燭臺的光影在他臉上明滅不定。當年帝都那個鮮衣怒馬的紈絝子,如今竟

馬倫將拆信刀"咔嗒"按在檀木桌上,琥珀色的瞳孔映著燭火:"大人莫不是忘了?在帝都我們踩的是雲端,在這兒——"他指尖輕叩地圖上狂沙城的位置,"踩得再重也不過揚起些沙塵。"

"可"

"噓——"馬倫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忽然綻開頑童般的笑容:"其實我想當個好人呢。"

沃馳撓著絡腮鬍嘟囔:"你這人說話總像霧裡看花接下來作何打算?"

"等東風。"

"東風?"

馬倫笑而不語,端起茶盞時袖口暗紋流光。沃馳跺著腳離開時,廊下回蕩著"最恨說話留半截"的抱怨。

待室內只剩心腹,馬倫執起鵝毛筆在羊皮紙上疾書。火漆封印落下的剎那,伯尼已單膝跪在案前。

"讓沙雀試試狂沙城的網。"馬倫將密信遞出,"記住,若遇鐵荊棘就轉交沃馳。"

"遵命。"

轉向侍立角落的麥卡時,青年將領不自覺地挺直脊背。燭光在馬倫眉眼間投下陰影,竟與哈里森伯爵訓話時的威壓如出一轍。

"管束好你的人。"馬倫指尖輕點桌案,"若生事端,我至多褪了這身錦袍,而你們"

"屬下明白!"麥卡行禮時瞥見米婭蒼白的指尖揪著裙襬,終究沉默退下。

當最後一道腳步聲消失在迴廊,米婭突然跪倒在地。月光透過琉璃窗欞,為精靈耳尖鍍上銀輝。

"求您救救他們"她仰起臉,翡翠般的眼眸蓄著水光,"只要能救雪麗她們,我願簽下靈魂契約!"

馬倫正要開口,米婭突然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下的荊棘紋章。他倏地起身後退,繡金披風掃落案上鎮紙。

"夠了!"向來從容的聲線罕見染上怒氣,"我需要的是能為我創造價值的人,而不是你這副皮囊。"

米婭怔怔看著青年泛紅的耳尖,忽見對方從暗格裡抽出一封蓋著金雀花火漆的信箋。

"今晨收到回信,你那些同伴此刻該在翡翠旅店泡熱水澡了。"

精靈少女的驚呼驚醒了蜷在軟榻上的雙胞胎。琳揉著眼睛撲進馬倫懷裡時,髮間鈴鐺叮咚作響。

"哥哥為什麼對米婭姐姐兇兇?"米莉抱來絨毯裹住馬倫的膝蓋,"是姐姐偷吃鬆餅了嗎?"

馬倫將兩個糰子拎到跟前,屈指輕彈她們額頭:"再胡亂揣測,明日點心全給沃馳叔叔。"

"不要嘛!"琳扒著他的胳膊晃悠,"沃馳叔叔的鬍子會扎疼點心!"

米婭望著笑鬧的三人,指尖撫過衣襟上重新系好的絲帶。窗外沙丘起伏如凝固的浪,而她似乎窺見了浪濤下的珍珠。

:()領主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