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九忽然間又皺起了眉頭。

因為,對面那位的絮絮叨叨只是一廂情願,他所說的一切都要有個前提,伺候煌吃人,莫哥也必然參與其中。

倘若莫哥不參與,豈不就沒了破綻?

況且,人家調教煌怎麼吃人、在何等情況下吃,如何能猜得到?

既然猜不到,那些絮叨只是枉然。

“就如同之前你在苦思大荒拳一樣,老子的推測也並非完全沒有用,總要尋一線希望吧?況且老子認為那莫哥必然參與,否則他面對煌的時候何必那般畏懼。”

鄭九想了想,有道理,不免心下慚愧,生死關頭,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糟糕心態,實不應該。

“接著。”對面忽然吆喝一聲,一團事物飛來,啪的撞在了柵欄上,那東西軟噠噠的沒彈多遠。

鄭九伸手指頭能勉強鉤到,觸感不僅軟,而且油膩膩的。

“這是老子的第二大保命絕技,煌聞到這東西便犯惡心,沒興趣吃你。”

還有這等事情?

鄭九有些感動,不管是真是假、能不能管用,他與對面那人萍水相逢,人家居然把保命的手段都拿出來了,這便是蘇老頭兒說的俠義心腸麼?

“我沒那麼好心的,你去喂那煌,我就安全了。”

鄭九給氣樂了,手裡捏著那東西,並未聞到什麼氣味,於是問道,“這東西軟軟的,並無味道啊。”

“千萬莫開啟,氣味跑了就沒用了。這是巖鼠的腸子,奇腥無比,我攢了好久,用的時候拍碎了往身上抹。”

“你用布條就能遮蓋腥味?”鄭九覺得不可思議。

“布條哪管用,老子用的是巖鼠肚子裡那種薄薄的膜,同樣攢了很久啊,金貴著呢。”

小小的不起眼的巖鼠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話說那傢伙怎麼琢磨出來的?

養巖鼠,殺巖鼠,還吃巖鼠,不知道是對面的那貨神奇,還是巖鼠神奇。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一會兒,鄭九便沉沉睡去,養精蓄銳,才能在危機關頭激發最大的潛能。

可惜,敏華並不想讓鄭九活到明天,確切的說,他也不想讓莫哥活到明天。

後半夜,頭頂上的洞口被再度開啟,伴隨著咯吱吱的聲響,白日裡關煌的鐵籠子又落到了洞底。

老熟人莫哥和另外一名陌生修士像鬼一樣出現在鄭九面前,靈寧子不知為何沒有現身。

“時間到了,該上路了。”

莫哥的聲音十分冰冷,卻隱含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你師父呢?”鄭九問,陡然被吵醒,卻也不意外。

“死到臨頭就別想那麼多了。”

“不不,我只是想親口罵他一句,老王八蛋。”鄭九呵呵一笑。

“你就嘴硬吧……”

咔噠……嘎吱吱,二人說話間,那名修士已經開啟了柵欄門,鄭九隨即一拳轟了出去,他才不想被關進鐵籠子。

“找死。”那名修士隨手屈指一彈,指尖輕拂鄭九的拳鋒。

這一拳便頓在了半空,鄭九感覺整條臂膀都被凍住了,不由得大驚失色,眼前這傢伙要比莫哥和靈寧子厲害得多。

緊接著,鄭九得脖子一緊,已經被那修士一把拽了出來,抬手就給扔進了鐵籠子裡。

整個過程,鄭九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那大荒拳的拳意已有,但身體不聽使喚,這便是凡人與修士的差距麼?

“師兄好手段。”即便情緒上再如何反常,莫哥也記得何時該拍馬屁。

修士冷哼一聲道,“下一個,馮默聲。”

“什麼?!”

對面的洞窟裡立刻傳來一聲尖叫,然後咣嘰一下不知道撞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