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枯燥的行路往往令人厭煩、倦怠,男子似乎也有些情緒,這湖太大了,怪不得被稱之為海。

好在,已經可以遠遠的看見了那座島,男子的目力似乎能輕易穿透那重重迷霧。

目光如電,又似乎是一道無形的訊號,很快被島上的人捕捉。

“他來了。”一個身穿麻衣的捲髮老者低聲道。

“來便來了,這裡是死島,任何外人,管叫他有來無回。”接話的是一名儒生打扮的年輕人,正是血圖騰南宮深座下大弟子豐慶子。

“還是謹慎些好,這天一子可是堪比通天大物的高手,我們合力都不是其對手。”

“放心,老祖和道門早有安排,就怕他不來。”

“老祖的安排自然是有章法的,但道門不可信,廣平子並未承諾他親自前來。”

“呵呵,就算廣平子不來,道門一樣逃脫不了干係,這死島便是死局,只是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這天一瘋便瘋了,姓談的莫非也瘋了不成?真敢放任天一獨闖我魔門險地?”

“萃華宗自身難保,可謂內憂外患,若是不能為羅方川報仇,他姓談的難以服眾,屁股下的門主之位恐怕難保,可若是大舉召集人手,深入我魔門,北邊的修羅門豈是好相與的?

“那費律經大舉召集門人,隨時都可以踏平北勝關,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把天一子丟擲來,自以為可以重演上次破解北勝關死局的險招,過於自大了。”

“其實道門最不要臉,若是在此時與修羅門聯手,再重重踏上一隻腳,萃華宗此番恐怕在劫難逃,可惜,大好時機,老夫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怕什麼?又在躲什麼?”

“莫管他人事,我們都能看出來,相信老祖和太平真人自然更清楚厲害,我等只需留下天一,此局開端便搶下了先手,只等北勝關二次戰果,便可大造聲勢,料想那位王是坐不住的,大舉攻入中原腹地指日可待。”

“尊上所言甚是,我等只憑尊上吩咐,拿下那天一子,斬斷萃華宗一臂,便是大功一件。”

“……”

這是一處巨石搭建成的殿宇,十分粗獷,坐落在死島中央的最高處,殿宇四周石柱參天,卻沒有頂棚,更像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祭壇。

殿宇內盤膝坐著七個人,每人背靠一方石柱,排列的順序形似一個倒轉的北斗七星,靠北側的是天璇位,坐著一位面龐消瘦、顴骨突出的黑衣老者,此人便是血圖騰的掌舵人南宮深。

略靠西南方的天璣位,坐的是豐慶子。

最靠南端的瑤光位坐著殺氣騰騰的屠六子,往東北一點的開陽位,坐著星雲子,再往東北依次是玉衡和天權位,分別坐著老祖派來的兩名魔尊境高手。

最東端的天樞位,坐著的便是那位最先開口說話的捲髮老者,他是魔門最有資歷的長老,被稱為赤炎天魔,其修為已經突破魔尊天王境,實際戰力還要強過南宮深。

七人全是魔尊境以上的強者,境界最差的屠六子也是魔尊中境,魔門高階修士有兩成多集中於此,綜合實力之強橫,若是圍住一位通天大物,也有信心將其拿下。

何況,為了應對天一真人,魔門和道門還有其他後手。

是以,這七人中至少有五位信心滿滿,南宮深只是出於謹慎,很少說話,而非不自信。

唯有赤炎天魔面色凝重,他不認為天一是真痴顛,被談真人當作棄子亂扔,而渾然不知,腦子裡一直在努力搜尋數百年來與萃華宗打交道的兇險過往,好像怎麼看,自己過於謹慎的心裡都有些浪費精力。

“血圖騰的崽子們,躲在石頭縫裡開會麼?出來受死啦!”

一個粗魯的聲音傳來,難以辨識來自何方,天上、地下、小島四周,甚至這無邊無際的西海,到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