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讓開了一道路。

女子站起身,慢慢走到近前,跪了下來。

“看你步態,還有行儀,是個聰明人,不似普通人家。你家丈夫到底是誰?你又是誰?”

“奴家丈夫是錦衣衛邊軍百戶岑悟拙。”

蘇睿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岑悟拙的妻子,不是什麼糧商的女眷。

“我怎麼信你?”

“我丈夫說過,蘇睿公公右乳下有個月牙傷疤。”

說罷,女子滿臉紅暈,羞澀的低下了頭。

不錯,岑悟拙是蘇睿的好友,也是他另一個義父琅琊王手下參將高寶成的兒子,親兒子,隨母姓。也因為他跟隨母親去了舅家才有了任職機會。

岑悟拙在找他父親的時候,第一次知道了蘇睿的名字,也有了與蘇睿相處的機會。兩個人開始相處的不錯,後來因為父高寶成更重視蘇睿,與蘇睿之間更像父子而關係破裂。

後來,高寶成的葬禮更是全程由蘇睿主辦,岑家沒有一人參加。

蘇睿冒險成功,成為了東廠大檔,找來岑悟拙才知道,他父親去世,他根本就沒有得到通知,所有的訊息都被岑家封鎖。

蘇睿本想拉他來東廠幫自己,但岑悟拙有自己的想法,想去邊境建功立業。

高寶成確實對他不錯,說比對岑悟拙還要好都沒有問題。高寶成說岑悟拙好高騖遠,心高氣傲,志大才疏,輕賤犯錯,在底層蹉跎幾十年才有可能成才,他從兒子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還說,他告訴岑悟拙蘇睿右乳下有傷疤,如果出現緊急情況,可以用這句話做為暗號,聯絡救助。剛剛婦人所報就是這個意思,只有岑悟拙遇到危機,他解決不了,需要向蘇睿求救的時候,他才會這麼說。

不過,他難道忘了蘇睿已經還清了他家的所謂恩情了嗎?

岑悟拙當年要求蘇睿還他多年父愛,蘇睿無法,而且以當時自己的脾氣,也會認為正好割捨這段恩怨,幫就幫了。蘇睿費了好大力氣把他從錦衣衛小兵提到百戶的位置,作為對高寶成恩情的報答。

沒想到,這岑悟拙用這種方式又找到了他,可以說是精準找到了他,讓他再次幫助自己。

蘇睿心裡微微彆扭,這岑悟拙有些不懂事了。眼前的婦人陳庭伊還被人利用,用來傳遞情報。

“別去東廠了。回家吧。”蘇睿吩咐,有些事情不適合在大街上問,只能回去後溝通。

這女人自然是步行跟隨了。

周邊路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震驚。

“奇聞天天有,巨陽太監身邊特別多啊。”

“怎麼奇了?”

“先是他這隊伍裡有個浪的扛石獅子到處逛的,然後巨陽太監家門口守著三隻石獅子,你說怪不怪?再就是今天,女子喊冤不去衙門,朝太監喊冤,而太監還接了,還要為這女子申冤,你說奇不奇?”

“那可真奇了!”

“國家還有什麼希望?需要靠太監申冤了!”

“是啊,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尸位素餐。”

“對,就是啊!這國家啊,沒救了!”

有一位壯漢深以為然,本來要投軍的,轉頭向城外走去。

直接在倒座房也就是門房問詢。

蘇睿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底下跪著陳庭伊。

本來陳庭伊還不願跪下,抬頭看蘇睿面無表情的臉,知道反抗無效,只得委委屈屈地跪了下來。

蘇睿捏著狀紙,看著唯一能看的脖子下的一點點白嫩,說道:“那你這張狀紙就是假的嘍?”

“狀紙上寫的是別人的故事,城內糧商的事情。”

“接著說!”蘇睿眉頭緊皺,語氣嚴肅。